秦小刀连忙取出红花油,道:“这是磨出来的淤肿,用这个揉一揉,散散淤就好了。”说完便举着瓶子,眼巴巴地看着秦紫仪。
两人大眼瞪小眼,沉默片刻。秦小刀破天荒地有些结巴:“我替爷上药?”
秦紫仪纡尊降贵地伸出腿,小下巴颏矜贵一擡,眼神示意:等什麽呢?
我是怕唐突了……咦,大家都是爷们,也没什麽非礼不非礼的,我刚刚想什麽呢?秦小刀突然想通了似的,将红花油倒在手上,手法娴熟地在淤肿处揉起来。
秦紫仪感到轻微的疼痛,却又有点放松的舒服,便惬意地喟叹了一声。
此叹一出,气氛又诡异起来。幸亏诗墨早让秦小刀打发去张罗饮食了,不然看见这一幕,真是怎麽想怎麽歪。
二人情窦未开,哪里知道发生了什麽,却都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秦小刀手上动作加快,终于将红淤揉散了。秦紫仪微微咬着下唇,露出一点雪白的贝齿,专注地看着秦小刀的动作。
秦小刀擡眼,瞧见秦紫仪鸦羽一般密长的眼睫,一双浓黛修眉,眼尾有一段迤逦曳痕,状若桃花,右眼下有一星殷红血痣不易察觉。他这双眼睛生得真好,如见山川水色。
秦小刀一向不怎麽正眼看秦紫仪,他常常沉默地垂着头颅,只去看能看的地方,比如一截光下生晕的手指丶一段秀致的蝤蛴修颈丶一点尖俏微丰的下颌……
但只要看一眼,就萦怀至今。
秦小刀不敢再看,收回目光,只匆匆扫到了一段挺秀的鼻梁。他略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少见他有如此局促的时候,“一夜便应该无妨了。我去看看饮食。”说完便如鬼追一般落荒而逃。
秦紫仪点头,哼笑了一声。秦小刀似乎并未察觉自己手上还有未擦干净的红花油,导致摸完之後,鼻头一酸,眼睛也被刺激得哗哗流泪,就很惨一男子了。
诗墨将饭食端到秦紫仪房中,驿站没什麽好东西,卤肉大饼倒是管够。秦紫仪自幼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诗墨只得借厨房一用,熬了点肉粥。驿馆储备不足,青菜堪忧,诗墨只得又挖了些野菜,和面烙了张饼,并一盘酱牛肉,一碗蛋花汤呈给秦紫仪。
虽然如此,对比府兵们馍馍卷酱肉,已经算是精致了。
即便如此,秦紫仪也只略动了几筷子,粥倒是喝了小半碗。诗墨将剩饭吃了,又下楼同府兵一起去吃馍卷肉,方才饱了。
秦紫仪满心愁绪,明日该如何行路。坐马车很难受,骑马也很难受。秦小刀同他说是因他此前未曾坐过这麽长时间马车,导致有些晕车,多坐坐便能习惯了。
想到还有好几日的苦日子要熬,秦紫仪不禁佩服起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古人来。做学问真是一件很苦的事情啊,他还没到白鹿书院,已经心生放弃。
不想,第二日一早,秦小刀来找秦紫仪,他查看了一下少爷的伤势,发现过了一夜已经大好。他将自己未穿过的亵衣裁成巴掌宽的布条,缠在了秦紫仪大腿处。
“爷与我骑马,不出两日,便可抵达金陵。”秦小刀动作不停,“长痛不如短痛,左右都是难受,不如与我一道吧。”
秦紫仪一眼看去,发现布条已经被针脚缝好确保不会脱线,看起来像是秦小刀一早就请哪个丫鬟做好了。
“你昨天便是这麽打算的吗?”秦紫仪问道。
“……没有,昨夜新裁的粗布。”秦小刀求胜欲望强烈,哪里敢回实话。
秦紫仪看破不说破,拿脚轻轻踩了一下秦小刀的手背,“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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