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笛跟在闻召一的身後,表情没有什麽不对劲,但沈秋莫名地觉得有问题。
“哎呀,我的手镯没带,小笛跟爸爸先下楼去。”沈秋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腕,跟他们说了一声之後就回了房间。
闻音醒来之後怀里空空如也,他看了一眼房间里,李向笛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应该是出门去了,他换好衣服,洗漱完之後听见有敲门声,以为是李向笛没带房卡。
他穿好西装,打开门,就又看到曲心幽那张脸。
“阿音,是我。”
闻音的手一僵。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庆幸自己是换好了衣服:“你又有什麽事?”
“我只是来跟你告个别,顺便来感谢你。”曲心幽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们,我昨晚就露宿山间了。”
闻音用毛巾擦干自己脸上的水,走近曲心幽,他比曲心幽高了一个头,他看曲心幽的眼神很冷:“昨天的话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我并不希望你影响我的家庭,也希望你跟我保持距离,如果你这真的感谢我们,酒店的房费是2888一晚,我并没有结你的账。”
曲心幽很是受伤的样子,他靠近了闻音一点:“你不用避我入洪水猛兽,我知道自己的位置,会自己离开。”
“那就再好不过。”闻音转身,曲心幽又抓住他的衣袖,这个动作被上来的沈秋看在眼里。
“闻音,在做什麽?一家人都在等你吃早饭。”
“阿姨,早上好。”曲心幽像是被吓到,迅速松开了闻音的衣袖,“我来跟闻音道谢。”
沈秋面沉如水:“闻音,没跟曲先生说房费2888,吗?”
“刚刚正跟他说这件事,小笛呢?”
“跟你爸在楼下吃早饭,你过去吧。”
闻音先离开了,剩沈秋和曲心幽两个人,沈秋毕竟是护犊子的人:“曲先生,做什麽事情之前,考虑考虑自己的脸面,也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
回去的路上曲心幽没再跟他们一起,闻音开车,李向笛坐在副驾上,眼睛一直看着窗外,闻音在认真开车的时候,有一点馀裕就用馀光看他,但李向笛就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的目光,只是在愣神。
当闻音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沈秋也发现李向笛睡着了,刚才笑着的脸这会儿崩得很紧,她通过车的後视镜,看到闻音的眼睛:“回去之後,给我一个解释。”
等回到家里,李向笛还是困,沈秋让他上楼睡觉,把闻音留在了楼下。
“说吧,怎麽回事?”
闻音叹了口气:“他找我帮忙,因为一些原因,他回国,是来求助的。”
沈秋被他气到:“找你帮忙,所以一大早跟你在酒店房门口拉拉扯扯?闻音,你不要太离谱。”
“妈。”闻音无奈,“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的。”
“那也说不准。”沈秋自从李向笛跟她坦白自己的心事的时候,就心都偏在李向笛那里。
“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因为这件事涉及别人的私事,我没办法告诉您,但您放心,我会跟小笛好好在一起,好好生活。”
沈秋也知道自己不能太过干涉两个人小辈的感情生活,她只是说:“小笛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孩子。”
“妈,我知道,我知道他很好。”
从前大越的习俗是初五祭祖,初二是回门的日子,今天初二,李向笛昨天虽然也为李向笛的母亲烧了香,但毕竟她的墓地在这里,李向笛还是决定去墓地一趟。
闻音回到房间里,就看见李向笛躺在床上,在放空。
“在想什麽?”闻音坐到他的旁边,手想放在李向笛的脸上,李向笛却下意识地躲开。
他坐起身来,看着闻音:“我下午想去一趟墓地。”
“我陪你一起去。”闻音按着他的肩,“早上为什麽那麽早走?碰到曲心幽怎麽就留我一个人在那?”
“他说有事找你。”李向笛看着他,“怎麽了吗?”
曲心幽的龌龊事闻音不想拿来污染李向笛的耳朵,只要他没误会就好。
李向笛在公墓外买了白菊和桔梗,闻音跟在他的旁边,走到了李向笛妈妈的墓前。
墓碑前是上次李向笛过来的时候买的花,已经全部枯萎,残枝上被雪覆盖,萧瑟一片。
李向笛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些什麽,只是站在原地:“我今天来看您了。”
说完这句话之後就是一阵沉默,李向笛其实也不知道该跟她说些什麽。
闻音站在他的旁边,弯下腰把墓碑四周的杂草清理了,又把上次李向笛留在这里的花都收拾好。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天边阴沉沉的,像是又有一场暴风雪。
“走吧,一会儿雪下起来了。”
李向笛任由闻音牵着他的手,回到车上之後,闻音顺手在他的手上塞了一个暖手宝。
回程的路上就开始下雪,本来在过年期间路上应该不回堵车,但因为是雪天,又有事故,到了市区就已经天黑了,市里也是堵,所以闻音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春山丽景。
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雪天路不好走,叫的外卖还要很久才能到,这会儿两个人在沙发上坐着,电视上是重播的昨晚到的晚会,这个房子里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不像别墅区里那样热闹,有些冷清。
闻音能感觉到李向笛最近的情绪都不高,整个人也都是恹恹的,也没什麽精神,他把人抱在怀里:“最近是身体不舒服吗?”
李向笛窝在他的怀里,整个人懒洋洋的不想动:“也没有不舒服,就是不太想动。”
他自己也感觉到了,整个人就是没劲,懒散,但又不像是他熟悉的生病的感觉,所以也就没太管,估计是天气太冷,等天气暖和一点就好了。
“等年後去检查一下。”
李向笛没什麽诚意的嗯了一声,打了个呵欠,想起什麽,他站起身来,牵着闻音的手来到之前张松带他去的那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