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闻音看向曲心幽的眼神里多了一抹凌厉,从曲心幽来,到刚才的聊天,再到吃饭的时候,他就对李向笛一直抱有满满的敌意:“不能带家属的话我就不去了。”
曲心幽的脸僵住:“他们只是那麽说一嘴,我会再去跟他们协商一下的。”
闻音现在已经很不高兴了,没有谁能看到自己的爱人被别人赶着上门来欺负,但今天毕竟不是曲心幽自己来的,看在席子真的面上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又刚好下了大雪,路面湿滑,更不好让人离开。
雪下了一下午,门前的小花园里已经铺满了雪,家里的人清理出了一条小路,李向笛趴在窗前,很想出去玩一玩雪,但现在还不能,因为讨厌的人还没走。
不知道是谁提议干坐着太无聊,于是秦姨张罗着摆了牌桌,闻音记得李向笛喜欢玩,就把位置让给了他,曲心幽坐在他的对坐,上下家分别是沈秋和席子真。
李向笛初学,平常也只是跟着沈秋闻召一闹着玩似的玩一玩,到了现在这个场合,他也不能露怯。
毕竟十多年的深宫的生活经历,虽然他没亲身经历,但从小升的嘴里也听了不少。
曲心幽把他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想起从张松那里得到的关于李向笛的消息,知道他没见识,没钱,于是说:“赌的话,当然要拿点彩头了。”他解开手上的腕表,把一块百达翡丽的手表放在牌桌的正中心,“这是我的。”
席子真左右看了看,沈秋的表情不太好,李向笛好像还有些发懵,又看向闻音,闻音在给李向笛剥橘子,只是手上的动作不轻,看起来也像是动了怒气。
沈秋还是维持了她的笑,她把曲心幽的手表往他面前轻轻地推了推:“太贵重了,我们只是玩玩,不必要这麽大的彩头。”
曲心幽却坚持:“我知道阿姨什麽好东西都见过,这点东西也只是用来玩而已。”
沈秋见他执意如此,从手腕上把脱下了自己那个通体碧绿的镯子,这是她五年前过生日的时候闻召一送她的礼物,比起曲心幽的手表还要贵重一些。
席子真也解下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虽然比不上他们两个人的贵重,但也价值不菲。
只剩李向笛一个人,他似乎还在神游天外,见桌上摆上了东西,才看向沈秋。
“随便拿个什麽东西就好。”沈秋对他说。
李向笛哦了一声,正想着自己要拿什麽东西出来,就看见闻音把他剥好的那个橘子放进了名表翡翠镯子堆里。
“就这个吧。”
李向笛想了想,把闻音剥好的橘子收了回来:“这毕竟是你的心意,怎麽能拿来做赌注?”
曲心幽……
沈秋笑得眼睛弯了起来:“闻音,你这麽搞,倒显得我们拿出来的东西都不太值钱了呢。”
闻音只是温柔地看着李向笛:“我相信你不会让我的心意旁落的。”
闻音说完这句话,一摞摞的牌从机器里出来,李向笛原本有些佝偻着的腰挺直了一点,闻音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偏头看了看他,只见他神情严肃,跟刚才没有精神的样子一点不一样。
运气好像也站在了李向笛这边,他起手的牌就没有差过,只是他除了自摸从来不胡别人的牌,只盯着曲心幽一个人胡。
曲心幽本以为他不太会,但没想到李向笛的手气这麽好。
“胡。”
李向笛摊牌,又是清一色,曲心幽快要笑不出来了。闻音也看着他的牌,只是重点却不再牌上,沈秋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枚看起来已经很旧了的戒指,那是她和闻召一的婚戒。
席子真的手上也有很多装饰品,曲心幽的小拇指上也有一枚素圈,只有李向笛,他的手上干干净净,什麽都没有。
他才想起,之前说的要跟李向笛谈一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只是因为後来的一系列的事情这件事情被搁置了,不如就趁着过年的这个时候,好好地跟他谈一谈。
什麽协议,什麽三年之约就都悔了吧,他只要眼前这个人就行了。
曲心幽艰难地笑:“我好久没打过牌了,运气实在是不行。”
沈秋只是平静地推牌,打趣他们:“什麽运气好啊,根本就是不愿意阿音剥的橘子被别人吃呗。”
牌桌上已经分了输赢,沈秋是一直给李向笛喂牌,席子真自然是不输不赢,输的最多的就是曲心幽。
正巧秦姨过来送点心,看着牌桌上的局势:“小笛是跟阿音专门学过啊,赢了这麽多。”
李向笛笑了笑:“我运气好啊。”
这句话无非是网曲心幽的心口上插刀子,但李向笛不在乎,他不高兴,自己就高兴了。
“老爷说晚上要吃火锅,子真少爷和这位曲先生也一起吧?”
沈秋看了一眼席子真:“子真啊,跟你爸妈说了今晚要在这边吃饭了吗?感觉这雪一时半会儿地停不了,我让阿姨收拾几间房间出来你们住吧。”
席家离他们家并不远,所以上午才会选择冒雪走过来,虽然是下了一下午的雪,但整个别墅区里一直有人在清扫,并不会出现雪天难行的情况。
“不了姨,我今晚得回家,家里还有客人呢。”席子真看了一眼天色,又看了一眼曲心幽“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看曲心幽没有行动的打算:“小曲,咱们走吧。”
曲心幽站起身,看着闻音,又看了一眼放着的他们事先说好的筹码,这一次输得一塌糊涂:“你赢了,这些都是你的了。”
李向笛根本没有朝那些东西投去眼神,他只是拿起放在中间的那个橘子,因为已经剥开很久了,屋里暖气很足,橘子的外皮已经发硬,指尖一碰就有些开裂。
他当着曲心幽的面把整个橘子吃完,把桌上的果皮倒进了垃圾桶里:“我得我的这一份彩头就行了,实在不好夺人所爱。”
李向笛知道沈秋手上的那个镯子,是爸爸送给她的礼物,他才不要惹妈妈不开心。
席子真的项链他也没有兴趣,他又不能戴,又不能卖,所以也还给他了。
最後剩下曲心幽的那支手表,李向笛随意笛拿起来:“曲先生,还是还给你吧。”
曲心幽差点把牙咬碎,最後还是在席子真的目光下收回了那支手表,刚才拿出来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有一点後悔,这只表是容裕给他买的,如果等容裕来了他没有戴着,又不知道要受什麽惩罚。
李向笛和闻音把他们送到大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李向笛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