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两天前,M国,事情处理得比闻音想象得要快,最後剩下一个酒会,闻音虽然头疼,但还是带着于峰一起参加。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曲心幽。
“阿音,好久不见。”曲心幽长身玉立地站在闻音的面前,低垂着的眼睫毛似乎都在诉说着情意,于峰稍微让开了一点步子。
许久不见的人却并没有曲心幽想象得那般激动,闻音的神色如常,见到他只是稍微惊讶了一点,只是诧异现在的相见:“是很久不见。”
曲心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阿音,这麽多年了,你还怪我吗?”
闻音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怪你?我为什麽要怪你?”
“你现在对我这麽冷淡……”曲心幽从侍者手里拿过一杯香槟一饮而尽,“难道还不是在怪我吗?”
闻音还是有些不解:“我为什麽要怪你?当年我家里出事,你也帮不上什麽忙,而且你上的大学,却是业内的顶尖,对你有更好的发展。”
他越是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话,曲心幽的心就越凉,如果有恨有怨,起码证明他的心里曾经有过自己,这麽平静,就证明他的心里自己完全就是个陌路人。
曲心幽一脸受伤地站在闻音的面前,恰好有人来跟闻音说话,闻音径直走了过去,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朝他说了一句等他回国可以聚一聚。
曲心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口银牙差点被咬碎。
他走到一旁,跟一个侍者交换了一个眼神。等他再去找闻音的时候就已经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闻音很快就从宴会上脱身,在回酒店的路上,他想起今天碰到的曲心幽,脑子里李向笛的样子却越发的清晰,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日程,跟于峰说:“接下来的事情,你跟肖总处理吧。”
于峰有些诧异:“您是要……”
“嗯,我先回国了。”
今天见到曲心幽在他的意料之外,他们已经快五年没见了,五年前的回忆快要淡成一段符号,很多事情他好像都记得不太清楚了。
“好的,我马上帮您订机票。”
闻音下飞机的时候接到了左坚的电话,在此之前,左坚已经给他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了。
“闻总,老爷和夫人那边都说向笛还没有回去,我给他打电话先是没接,後来就关机了。”
闻音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左坚在电话里继续说:“我现在开车去他们聚餐的酒店,但是因为青市暴雨,去那边的路上出了严重的连环车祸,我一时间赶不过去。闻总……”
“我会立刻赶过去,酒店的定位发给我。”
“闻总您回国了吗?”左坚很惊讶,按理说闻音这会儿应该在m国才对。
“我提前回来了。”
闻音立刻就收到了左坚发来的地址,闻音有车放在机场的停车场里,他在坐上驾驶坐,深吸了一口气。
从机场到青市市区全程走高速要花四十分钟,走绕城路需要一个小时。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最後选择了更近更省时间的路线。
他在开车的时候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但油门却一直没有松过,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才发现时间只过了三十分钟。
漫天雨幕之下,闻音只看到了席子真被经纪人簇拥着上了保姆车,他甚至来不及撑伞,就往酒店跑去,
席子真看到闻音也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了什麽,也立刻下了车。
闻音先是去了他们的宴会厅,这会儿已经只有工作人员在打扫,他最後在门口的垃圾桶里发现了李向笛的手机,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四层还有一个顶层花园。
“这门怎麽给锁上了啊?”经理赶紧找来了钥匙打开门,闻音就看到了冷得全身发抖,蜷缩成了一团的李向笛。
席子真紧跟在他的身後,在看到李向笛的时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他在席间看到李向笛不在,简单地问过一句,得知他提前离席也就没有再关注。
却没想到,事情到最後会变成这样。
闻音看着缩成一团的李向笛,整个人像是陷入了巨大的惊恐里,他的面颊是不正常的红,一时间心脏像是漏掉了好几拍,接下来就是巨大的空洞。
他的手轻轻地碰到李向笛的脸颊,在碰到的一瞬间李向笛睁开了眼睛,似乎是不置信,又像是觉得理所当然,随後李向笛抓住了他的手,只是下一秒就陷入了昏迷。
左坚这才赶到,第一时间找酒店的负责人调取了监控,事情到底是怎麽出的闻音现在不太想知道,他第一时间拦腰抱起李向笛,在经过席子真的时候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
席子真怔愣在原地,窗外的雨幕更像是下在他的心口上。
闻音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送李向笛去医院了,不仅他,连医生都觉得见李向笛的频率有些太高了。
“闻总,不如我从医院辞职到贵府上当私人医生吧?”医生还有开玩笑的馀裕,那就是李向笛的情况并不是太严重。
“家里有专门的家庭医生。”闻音握着李向笛的手,不知道是因为他冷还是冰凉的液体流进了他的身体,他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
“您放心,他的情况不严重,身体比之前好了太多,今天是因为喝了酒,加上着了凉,所以会晕倒。”医生合上病历本,“不过我认为他还是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今天会这麽严重,我猜还是心理原因。”
医生的心理学算是辅修,他说:“听你的描述,他刚才所处的环境是一个黑暗幽闭的空间,不排除有幽闭恐惧症的可能。”
闻音看着已经平稳下来的李向笛,闻音又开始自责,本来李向笛应该一直去看心理医生,但後面因为他去做群演,还有闻音自己的一系列怀疑,导致李向笛根本没怎麽去过心理医生那边。
医生超闻音点了点头,然後关上了病房的门。
李向笛很快就醒了过来,他没扎针的那只手被闻音拉着,晕倒之前温热的指尖不是他的幻觉,闻音是真的回来了。
李向笛顾不得自己手上的输液针头,整个人向前倾,最後扑到闻音的怀里。
闻音稳稳地接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头顶,双手环住他的腰:“没事了。”
“我很害怕又黑又窄的地方。”李向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