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到现在都没有看清狯岳的性子。
这孩子会在任何时候,把可能让关系疏远的事及时截断,不择手段,不惜一切代价。
那如果他判定关系无法挽回呢?
悲鸣屿努力不去思考,不会有那个时候的。
春天,是万物萌发的季节,连疾病也享受着春日的温暖。
主公很正常的生病了。
“咳咳”捂着嘴咳嗽两下,主公不赞同的看着窗户外扒拉的狯岳。
“别人不知道,耀哉先生你还不知道吗?我是鬼,不会被传染。”狯岳成功进来,往桌子上一趴就在那不挪窝了。
隐敲门,来送茶点和热茶。
被精心做成花朵样子的糕点放在桌子上,这普通人家少有心力做的精致外表,在産屋敷宅也不算常见。
幽青猫瞳一眨不眨的盯着花朵,想要,却不是想要吃。
“狯岳君是很有志向的孩子啊。”主公总是能轻易看出他的想法,这孩子在他面前也很少遮掩。
不,从露出过往身份试探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遮掩任何事。
就像现在。
对权利的渴望,对财富的追求,明明白白摆在他面前。
这野心一如当初算计悲鸣屿来的坦荡,一如当初要交换情感来的理所当然。
主公也一如既往地纵他,“和实弥他们一起参加六月份的最终选拔吧,狯岳君。”
做你想做的,去向上攀登。
“好。”轻松就答应,正合他意。
起了话题,主公索性和狯岳闲聊起来,“狯岳君是怎麽看待我们这种人的”
他知道狯岳在向往他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但具体是如何想的呢?
“没什麽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
狯岳随口说着,“笼统的阶梯不就是那几个,固定住所,吃饱穿暖,受人尊敬,荣誉加身,青史留名。”
我想听的可不是这个。
主公正思索着,突然看见狯岳走来,从他抽屉里翻出一条手链戴上。
是他上次挑选给狯岳君的生日礼物时,淘汰掉的礼品。
“我想要的绝对比耀哉先生想到的更多。”
手链从外观上看是绝对的优秀,寓意也好。
只是那中心方牌是接到主公订单的锻刀匠从某一代炎柱的断刃上取下,打磨後系上去。
前辈的刀自然能庇佑後辈,但给一只鬼,是束缚还是威胁
所以,主公临时换成发坠。
现在狯岳主动戴上这不合适的手链,说着他并不满那个发坠。
隐隐约约间,主公似乎听到他在说,
——会考虑那麽多,看来耀哉先生还没接纳我这个鬼,是吗?
不,并不是。
小孩竟然因为他费的心思发脾气。
“咳咳。”
本是想笑,主公却一时没喘过气。
狯岳说话後,他再笑不出来。
“耀哉先生原本想什麽时候把这个戴到我手上嘛,不重要,反正我已经戴上了。”狯岳拨着圆润的小方牌,炙热的炎之呼吸灼红他的手指。
这对他来说当真是一个枷锁。
小黑猫把自己瘫在桌子上,懒洋洋的,
“超级想要啊,耀哉先生的权力。
像这样子。
没有干涉,没有限制,却能让我心甘情愿戴上枷锁丶走上你想要我走上的那一条路的——权力。”
这几个月的自然相处被打破,主公意识到狯岳从始至终没有改变。
仍是把所有情感加上冰冷冷的利益,加上刺白色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