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试(下)
虽有提前说明,本次击鞠赛纯是切磋,不论输赢,可在好斗的年轻人眼中,击鞠场上哪有什麽友谊。
一骑上马,以谭闻璋为首的一批人,恨不得将上不得台面的阴险花招全都耍了一遍,用球杖打人都算事小,关键还用暗器,故意把人摔下马。
第一局结束,谭闻璋用着他的“计谋”,成功“解决”掉几个有力的对手,得意的嘴角都扬到天上去了。
窦瞒也差些被算计,她气急败坏地怒骂:“谭狗!你别太过分了!”
谭闻璋轻摇小扇,道:“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怎麽还生气了?”
在窦瞒不服气的咒骂声中,第二局开场了。
谭闻璋还在故技重施,不停策马靠近对手,借着抢鞠球的幌子,小施歹计,将人拉下马,根本看不出他是来与人比试的,还是单纯以伤人为乐。
他控马与一名少年并驾一阵儿,甩起球杖,想要把少年绊下马。
见状,许琢圭将缰绳在手上绕了两圈,靠过去控马做了个高危的扬蹄动作。
谭闻璋的马受了惊吓,嘶叫着发起了狂,她体贴提醒道:“谭郎君,你可要小心点,别摔着了!”
谭闻璋被打乱了节奏,少年趁机抢球离开。
他艰难稳住马身,眉头蹙了蹙,旋即释怀一笑:“你这麽关心我,莫不是爱上我了?”
许琢圭冷声回应:“我是怕顾郎君摔坏了,赖上我。”
说罢往方才那少年的方向跑马,借其之口,聚齐了同伍的几人,一起讨论起了战术。
击鞠到底是团队竞技,团结协作少不了。
许琢圭逐一分析了对家每个人的特点,打算用田忌赛马的策略,一个主要牵制一个。
谭闻璋一行人看到他们聚作一团,立马在没人在意的角落里高声地口出恶言,极力唱衰。
许琢圭闻言,最後做了个示意分散的手势,一群人便四散而开,各据一方。
谭闻璋“嘁”了一声,紧随在她身後。
他是个极度自我的人,一切都必须在他的掌握之中,任何一点变数都能将其激怒。
感觉到谭闻璋的追进,许琢圭选择故意忽视,这无疑会惹恼他。
这正是她想要的!
一颗鞠球传过来,许琢圭挥动球杖,将球击给更靠近球洞的下一个人。
这动作使她毫无防御的背後完全暴露出来,谭闻璋趁势高举起球杖,眼看动作就要落下,许琢圭抛下手中的球杖,抓住他的球杖,故用之前对付窦瞒的那点花招,将他拉下了马。
友谊赛的前提是友谊,没有友谊,还赛个什麽,顺势公报私仇算了。
许琢圭得意地扬长而去,毕竟真正的英雄,从不回头看案发现场。
一只小兔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击鞠场,雪白的身体在一片扬起的尘沙中分外亮眼。
乱蹄之下,恐有误伤。
许琢圭骑马过去,微微弯腰,一根袖箭突然逼近,只是不巧,位置偏了些,将她束发用的发带射落,长发没了束缚,便披落而下。
不,不该说偏了,方才若不是她有弯腰的动作,这根暗箭指不定会击中她哪里。
她一把揪起地上的小兔,抱在怀里,调转马头朝後看去。
谭闻璋躺在地上,目眦尽裂,想是恨极了让他衆目睽睽下丢人的人。
让极好面子的人当衆丢脸,堪比杀人诛心。
窦瞒反应过来,眼里的火掩都掩不住,策起马直直往谭闻璋身上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