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怪人就喘着粗气登场:“小祖宗,我大老远就听见你喊我怪人,气死我了。”
这颜值至上的世界,魏春秋真是受够了,就因为他长得不够好看美型,遭了多少歧视了?
单押都算押,表兄怎麽不算兄?
阿冼刚要反驳,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一咳还停不下来了。
“阿冼,”薛璧拍着阿冼的背,给他顺气:“你怎麽了?怎麽感觉你身子变弱了?”
魏芷一把从其手中抢过阿冼,一脸紧张地抱在怀里哄了哄。
很快,阿冼不再咳了,只是一张小脸还是涨得通红,没有缓过来。
魏芷赶紧赔笑道:“没事,没事,这是老毛病了,过一阵儿就好。”
她极力掩饰不安的神态,但担忧的神情不会骗人,是溺爱的母亲没错。
许琢圭转头去看薛璧,他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忧色和羡艳,她刚要出言说点什麽,就被阿冼一指:“我要这个姐姐抱我!”
果然是被宠坏的孩子,寻常孩子早就被耳提面命男女有别的年纪,他还在撒娇求抱抱。
薛璧阻止道:“阿冼,别胡闹。”
“无妨的,”许琢圭倒是无所谓,在魏芷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中,抱过了阿冼。
都应他要求抱他了,他还是看起来兴致缺缺,露出令人心疼的难受表情。
许琢圭关心地问:“怎麽了吗?可是我这样抱着你,让你不舒服了?”
阿冼看似窝到她怀里撒娇,实则是凑到她耳边,不耐烦地说了一声:“少管我。”
许琢圭:“哦(;へ:)……”
怪伤人的。
到了用膳的时辰,阿冼被奶娘抱走喂饭,许琢圭发酸的手,终于是解脱了出来。
魏芷将她安排在身侧,另一旁还有她并不认识的薛家本家的婶子和一个表妹唐簌光。
因着是普通家宴,倒也没讲究什麽男女不同席,毕竟真正讲究的点,都在别处了。
比如不动声色地联合攻击许琢圭。
魏芷负责拉住许琢圭,唱白脸,婶子负责挑起话题,唱红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上来了一道鱼,魏芷忙用眼神示意,命人用食着夹了一小块放在许琢圭碗里。
她客套道:“这鱼特意请了江南来的大厨亲自挑选丶烹煮,快尝尝好不好吃。”
多是一副用心的景象。
许琢圭小尝一口,却是差点吐出来,鱼肉很好吃的呀,随便蒸煮都是道好菜,居然能被做得又腥又酸,她心痛不已,感觉鱼都白死了。
还只能委婉地说,鱼是好的,厨子的手艺也不容置疑,就是不合她的口味。
薛家婶子接话道:“那厨子的手艺我也尝过,那道红烧鼋鼍做得是真好吃!”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你吃不惯,那是你山猪吃不来细糠,倒是话却挑不出错来。
许琢圭问道:“是哪位大厨?或许我以前也听过他的鼎鼎大名。”
薛家婶子这下不说话了,用手肘顶了顶一旁的表妹:“那厨子的名儿我也不记得了,如儿,你还记得吗?”示意其加入混战。
唐簌光掀了掀眼皮,道:“不记得了,什麽江南的厨子,什麽鼋鼍,我都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母亲从前教过我,‘寝不言,食不语’,如今您自己都不记得了。”
薛家婶子停下了话头。
魏芷沉默了言语。
方才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薛璧和魏春秋也闭上了嘴巴。
一句话,没有特别针对饭局上的任何一个人,平等地攻击着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