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会这麽想?”薛璧忍俊不禁,解释起了由来:“是双七快要到了,大家都是特意过来这边,领福娘子的姻缘签的。”
那他也在这里,是不是……
许琢圭问出了口:“那,那中郎将也是来领姻缘签的吗?”
某些人心里是藏不住一点事儿的,凡是有疑问的,都想立马得到答案。
特别是,这件事关乎薛璧。
“这倒不是,”薛璧想也没想,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他颇为无奈道:“是我有求于阿瑛,她说要我在今日替她维持这边的秩序,才肯帮我的忙。”
原来是这样,许琢圭感叹道:“没想到中郎将也有求人帮忙的一天。”
薛璧诧异地问:“为什麽会这麽说?”
许琢圭托着脸想了一会儿,道:“因为中郎将看起来就像是那种无所不能的人!”
世上哪里会有无所不能的人,薛璧笑了笑,道:“再怎麽说,我也是人,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自然会有许多办不到的事。”
会有做不到的事能理解,但平凡,普通,这两个字眼,怎麽看都和他不沾边。
他性格好,家世好,还年少有为,且尚未婚配,若有长安最想金屋藏娇的郎君排行榜,他肯定会以绝对的优势斩获一甲。
若是能和薛璧共渡双七该有多好,许琢圭转着手指玩了一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向他发出邀约:“中郎将,我能不能……”
一名少女像是感召到她的心情,先她一步发出了行动,几个踉跄步伐,做作地晕倒在薛璧面前:“我的头好晕呐~~”
薛璧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少女,无比真诚道:“娘子若是不想领笺签,便早些离开吧,不要影响後面排队的人,装晕实在是占地方。”
少女闻言,哭哭啼啼离开了。
经此一事,许琢圭忽地觉得,关于“长安最想金屋藏娇的郎君排行榜”,谁会是榜一,还有待商榷。
只是,有了这次打断,她再也没找到机会提邀约的事了(T▽T)。
——
夜里,许琢圭突发奇想,搬着小梯爬上了自家屋顶。
阿娘从前说,登高能够开阔眼野,让人看到平时看不到的人间万象。
但她忘了提醒许琢圭,不要晚上登高,因为夜里登高,大概率啥也看不到。
万家灯火是富人区的特有景致,穷人夜里根本不舍得费油点灯啊喂!
她爬上了屋顶,看不到想要看的,想回头,却发现,自己已经不敢下去了。
自从她上次爬树摔了一跤,从此便对从高往下看的视角莫名感到害怕,方才她只顾着向上爬,竟全然忘了这一点。
好好好,她把自己困在屋顶了。
虽说,没出息的人做什麽都会失败的,但好在,豁达的人不论到何种境地都是豁达的。
既然看不得地面,干脆就看天上。
夜幕之中,一条银河静静在以天为背的不可及之处流淌,锐利的上弦月嵌在满天的星野间。
许琢圭拿出一支无膜孔的竹笛,横笛在前,吹了一首哀怨的曲子。
这支笛子是她自己做的,孔打得马马虎虎,音也比寻常曲笛略低一些,不是很清脆,曲子却是好曲子。
“许娘子!”薛璧在院外朝她招手:“我可否进来?”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这是救命稻草,许琢圭赶忙说明了自己的处境,求救道:“中郎将,请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我(ノДT)!”
薛璧进了院子,一个飞身飞上屋顶,径直坐在了她的身侧。
在许琢圭期待的目光中,他就这麽坐下来,一点不带犹豫,显得她很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