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度!”沈郁焦急地冲了过来,她小心地把儿子抱在怀里,仔细检查了好几遍,随後愤怒地擡起头,环顾四周,大吼出声,“谁!站出来!朝孩子们丢砖头!你这是犯罪知道吗!谁都不许动!报警!”
“妈……我没事……”李君度好像被吓到了,边小声说,边挣扎起来。
“待好,不要动!”沈郁低声呵道。
李君度好像理解了他妈妈的意思,皱起眉头又开始哎哟起来。
就是这回的哎哟声……有那麽一点儿假。
白阙开始冒汗。
“先把带李同学进教学楼,仔细检查一下。白阙,你叫救护车。”聂逸沉着地吩咐完,随後,他对记者说,“抱歉,我们这边不太方便拍摄,能不能……”
“聂老师您不要担心,”记者的表情很严肃,“我们之前就听说过您的事迹,这所学校是公益性质的,几乎不收学费。而且刚刚我们也了解到,家长和学生们对于您和白老师的评价都很高。”
记者的声音很有穿透力,相信门外那些好事者都听到了。
聂逸随後安排老师维持秩序,家长和学生陆续进去了教学楼。
白阙依然站在大门附近,凝视着门外的人群,他能感受到,这其中仍藏着憎恶的气息。
但绝大多数的人已经从质疑悄然转变,举在半空中的手机也少了许多。
白阙意识到,大家正从看热闹和诘责当中逐渐成为事件的一员。
他默默打了电话,很快,警方和急救医生一齐到场。
当事件发展到这种程度,每个人都是一脸肃穆,记者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完完整整地报道了整个事情,并且介绍了鸢尾美术的历史。
随後,白阙走进教学楼,在家长和学生们的视线中,他走向聂逸,问:
“君度怎麽样?”
“没什麽事。”聂逸如实回答。
白阙长吁一口气:“还好。”
这时,他注意到了曲清溪的目光,复杂又矛盾。
紧接着,曲清溪忽然转过身,默默朝着大门走去。
教学楼里有些吵闹,所以她的离开是静悄悄的,没有人阻拦。
“曲老师。”
可白阙还是忍不住追了过去。
话音未落,聂逸和白夜明同时朝他看了过来,他假装没看到,并没有停住脚步。
曲清溪只是停了一下,可不等白阙追上,她竟加快脚步,好像在躲避一样。
“曲老师!”白阙提高了音量,“等一下。”
“还有什麽可说的?”曲清溪终于停住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想要指责我,嘲笑我吗?”
“我没什麽必要这样做,嘲笑你指责你对我有什麽好处?”白阙问,“我知道我没有什麽立场说话,但我只能说,你是个好老师,学生们都很信任你。而且你的画也很棒,是个优秀的画家。”
曲清溪的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你如果想离开,我不会劝。”
聂逸的声音忽然出现在白阙的身後,听到这样的话,白阙猛地回头瞪了对方一眼。
‘闭嘴吧你……’白阙用口型说。
聂逸默默与他对视,视线竟然带了几分安抚。
“但是,”聂逸话锋一转,“我同意白阙所说的。”
曲清溪沉默半晌,最终,她还是朝着大门缓步走去,最终消失在人群当中。
白阙视线望着她的背影,心情从躁动逐渐恢复平静。
“圣母啊。”钱莱不知突然从哪里冒了出来。
白阙翻了个白眼:“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