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防着我吗?”白阙质问,“我也要听!”
聂逸轻叹口气,看样子是妥协了。
他接听了电话,但没有主动出声,然而对方并没有按耐住,竟开口说:
「阙阙在你旁边吗?」
房间安静得可怕,所以电话那一边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有事情跟我说就好。”聂逸说。
他的语气冷得吓人,白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开免提吧。”白阙毅然决然地说。
聂逸看了看他,随後竟真的按下了免提键。
白阙与对方对视一眼,随後说:“哥,你说吧。”
「阙阙,你在哪里?」白夜明语带焦急。
“别这麽假惺惺的。”白阙想到刚刚餐厅里的场景,就觉得心寒,所以语气也忍不住地冷了下来。
电话那边沉默了许久,白阙甚至可以想象白夜明的表情,难过丶伤心,但隔着眼镜,这些情绪总是看不真切。
「阙阙,原谅哥哥,哥哥也是不得已。」白夜明的声音甚至带了些哭腔。
“你不要道德绑架白阙,”聂逸突然说,“是你暗自接触曲清溪,套出她手上有那些照片的,对吗?”
「你不在学校里做那些事,也不可能被人拍到照片,」白夜明立刻冷下声音反驳,之前的哭腔荡然无存,「要不是为了阙阙……」
“你是为了我吗?”白阙的怒气已经冲到了头顶,他心脏跳得奇快,失控地打断了白夜明,“你是为了你自己吧?”
白夜明再次沉默了。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一定要帮洛科拿到竞标,而且学校的事情我也不可能允许聂逸放手,有本事就把照片发到网上,让我们成衆矢之的,我说句怕,我就不姓白!”
这些话,白阙几乎用喊的,话音刚落,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阙阙,我……」
不等白夜明说完,白阙就把手机夺过来挂断了。
随後他回了房间,蜷缩在刚才的地方,聂逸默然地坐在他旁边,两个人坐的地板脏地要死,可白阙躁动的心却莫名安定下来。
“成为衆矢之的,你可能会失去授课的资格。”
不知过了多久,聂逸才仿佛喃喃自语一般地说。
“我父亲的恶行我也收集了不少,之前就散出去了许多,也是被我哥拦下来了,”白阙冷笑着说,“看来比起我来,还是盛望更重要。”
“你不能强迫白夜明选择,他为盛望付出得太多,沉没成本太高,一旦放弃,他之前的一切努力就会显得很可笑。”聂逸说。
白阙不可思议地说:“你竟然帮我哥说话。”
“我不是帮他说话,”聂逸说,“我只是不希望你陷入仇恨的怪圈里罢了。”
“……”白阙哑然。
他垂下头,指尖在地板上摩挲,在尘土上画了一片海浪。
“聂逸。”白阙说。
“嗯?”
“我想去海边。”
“……好。”
聂逸虽然有一瞬间的沉默,但最终还是同意了这无理的要求。
此时夜已深,而且这两天还降温了,海边更是比市中心还要冷,白阙的外套落在了餐厅,简直惨绝人寰。
可是,不等出门,他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夹克,还带着聂逸的气味。
“你还是……”
白阙刚想脱掉外套,却被聂逸按了回去。
“穿着,感冒了还怎麽工作?”聂逸说。
白阙瞪大眼睛:“你同意我回去工作了??”
聂逸不置可否,但白阙已经从对方的神情看出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