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阙听到这充满母爱的声音,心也不禁软了下来,他朝李君度微微一笑,说:“去车里吧,不要乱跑哟。”
李君度还是听话的,只见他将信将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教室。
等对方走远,白阙转过头,说:“您说吧。”
“白老师,”女子微笑着说,“谢谢你对君度的照顾。”
白阙听到这里心道不好,这不会是又想劝他放弃李君度吧?
“这是我应该做的,”白阙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
女子突然严肃起来:“白老师,请听我把话说完。”
白阙抿了抿唇,大脑飞速旋转,拼命思考如果对方提到让李君度放弃学画画,他要如何动之以情丶晓之以理地劝。
只见女子沉默地看了看他,竟突然笑了,让白阙毛骨悚然。
“你跟你的母亲长得确实很像。”
“啥?”
想了一堆话的白阙,大脑瞬间宕机。
“你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女子语气柔和地说,“上一次见到你,还是你百岁宴的时候。”
白阙更傻眼了。
百岁宴?
没听错吧??
“我叫沈郁,是你母亲的表妹。”
白阙愣在原地,脑中始终都是对方的这句话。
“啊??”半晌,他才终于做出了反应,“你是……”
沈确实是他母亲的姓氏,而且仔细看看,竟然还有几分相似。
“我是你的小姨,”沈郁笑着说,“你小时候我还看过你几次,你可能不记得了,我还给你带过一盒巧克力。”
白阙隐约有了些印象。
那时的他还上幼儿园,一个女生来家里玩,带了一盒巧克力,好像是从瑞士旅游带来的伴手礼,他吃了好多还被母亲骂了。
女生好像是初中的样子,现在二十几年过去了,算起来倒是差不多。
之後他的父母离婚,闹了个翻天覆地,两家之间除了一些必要的金钱往来,也就几乎没什麽联系了。
毕竟盛望算起来应该是沈家的産业,只不过他父亲从结婚开始就逐渐把控了公司大权,最终竟然把沈家孤立在外,白阙始终想,如果不是为了他这个外孙,沈家恐怕早就跟放弃他们了。
“小姨……”白阙恍恍惚惚地说。
“抱歉,我为了君度调查过你,没想到……”沈郁的笑容确实多了几分歉意,“你在这里任教的事,你父亲……”
“他不知道。”白阙打断了对方,“您也别告诉他。”
“当然了,”沈郁满脸厌弃,“我今天找你,也主要是想提醒你,你现在的情况我能调查出来,你父亲同样可以。”
“我知道,”白阙说,“我哥哥正在帮我隐瞒。”
“嗯,不过你要知道,他也是你父亲扶植出来的,如果你的事情暴露,不仅你会倒霉,白夜明也会受到牵连,”沈郁严肃地说,“虽说盛望近几年不太行了,但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不能一直躺平等着你哥或者聂老师帮你。”
白阙踱了几步,泄气地坐在角落的椅子上,小声说:“你说得对,可我又能怎麽办?我没有钱,想跑都跑不掉,一个电话我就要回盛望工作。”
他知道,远走高飞并不算特别困难的事情,包括在国外的时候,就算有人监视,可几年时间想找个逃跑的时机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