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钱莱似乎不打算走掉,白阙只好选择无视对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教材上。
聂逸编写的课本非常优秀,从简单的线条到颜色的认知和搭配,虽然是入门,但并不是哄小孩的把戏,非常硬核。
渐渐的,他沉浸在课本当中不可自拔,直到两本全部看完,合上书的刹那,他才惊觉现在竟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真真废寝忘食。
白阙叹了口气,这时,他发觉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三明治还有一杯咖啡。
同时,他察觉到办公桌前似乎有人。
他擡起头,正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白阙有些慌:“……你什麽时候来的?”
“大概十分钟之前。”聂逸回答,“别看了,先吃饭。”
“嗯……”白阙听话地拿起三明治。
“一会儿的课,曲老师会跟你一起上。”聂逸说。
“呃……”白阙被三明治噎到了,忙端起咖啡灌了几口,等缓过来才小声回应,“知道了。”
“如果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提。”
聂逸的语气听起来很柔和,在白阙耳中与曲清溪的程式化有着异曲同工的之感。
“没什麽需要。”白阙说。
聂逸微微点头:“那就好。”
白阙其实一点都不好。
虽然钱莱说了不少安慰的话,也很有道理,可曲清溪对他的态度是很明确的。
质疑丶担心,还有些莫名其妙的芥蒂,当白阙知道这节课要跟曲清溪一起上的时候,焦虑陡增。
而事实证明他的感觉是对的。
他作为老师的第一节课上得并不顺利。
这个班一共十个孩子,年龄平均在小学五年级左右,这个年龄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思想了,看起来听话,其实很难管。
而且这些孩子都有些基础,这本来是好事,可总有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觉得自己是伦勃朗转世,老师都不如他,他才是神笔马良,妙笔生花。
说的就是角落那个头发乱糟糟的小男生,其他孩子都被父母送到门口,只有他,是独自一个人来的。
“各位同学,这位是白老师,今後我们初级的课程就由白老师教授,大家掌声欢迎。”曲清溪热情友好地说。
“白老师?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角落那个小男生声音稚嫩但语气冰冷地突然发问。
白阙有些发怔:“我是……”
“白老师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是水平同学们可以放心。”曲清溪打断了他。
“不是科班就敢出来教课了??”男生不屑地把手里的笔一丢,“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这位同学你半节课都没听就下结论,是不是有点太幼稚了?”
白阙很恼怒,恼怒中他突然感觉到一丝既视感。
不得不承认,这男孩的傲慢无礼跟他小时候真是如出一辙。
“你说我幼稚?!”男孩大吼。
“难道不是?”白阙淡定反问,“你老实听一节课的耐心都没有,怎麽耐得住性子画画?”
男孩炸了毛:“我怎麽耐不住性子了?!”
“好了,”曲清溪站出来打圆场,“白老师先讲课,评判的权利交给同学们。”
白阙抿抿唇,翻开课本,用馀光看向曲清溪,这人真是有一套,做得都很周到,可就是让人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