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莱又说了几句鼓励的话,随後提到报酬,数额很可观。
等白阙撂了电话就对聂逸说:
“我决定把报酬都捐给学校。”
“不用。”聂逸拒绝得斩钉截铁。
“为什麽?”白阙很不理解,“这个设计有一大半都是你的功劳。”
“钱莱说的话你是一点都没听进去,”聂逸蹙眉说,“你比我更需要资金。”
白阙能够明白聂逸的意思,对方肯定多多少少了解到他人生悲惨,所以希望他留些资本自立。
“可是……”白阙犹豫不决。
“没什麽可是。”聂逸说完,又开始闭目养神。
白阙突然想起刚才这人似乎有话要说。
他跪坐在床上,注视着聂逸片刻,看这家夥好像睡着了一般无动于衷,他凑上去鼓足勇气推了推:“喂……你刚才想说什麽?”
聂逸竟然连眼都不睁:“没什麽。”
白阙总觉得自己错过了什麽重要的信息,可是聂逸却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他耸耸肩,转头下床准备继续画画。
还有人跟他约稿呢,虽然收入不高,但就像聂逸说的,他需要资金,毕竟这年头,钱才是自立的前提。
他的脚轻轻碰到地面,小心翼翼地准备摸出去。
“明天有你的课,如果还发烧,我就打算换老师了。”
身後那个“躺尸”的家夥突然发出了声音。
白阙目瞪口呆地瞪着他,可这姓聂的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
就好像白阙刚刚出现了幻觉似的。
但是他还是乖乖躺了回去,裹紧被子瞪着聂逸各种不服。
发不发烧是他能控制的吗?难道躺一天就能痊愈了吗?
白阙不停腹诽着,朝近在咫尺那人吹胡子瞪眼睛,不过很快,他就觉得自己很幼稚,停止了“用眼神杀死你”的无聊攻势。
他望着天花板,一片白茫茫,就像画布一般,忽然,他想起那个始终关着门的房间,在好奇心驱使下,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试探地问:
“你的那个房间……我能不能……”
“不能。”
“哦……”
果然。
那个房间就好像是聂逸的内心,轻易闯进去,得到的只会是一个冷冰冰的“滚”。
白阙带着失望睡着了,他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梦境的最後他好像跟聂逸表白了,但是结果他没听到,只记得对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
白阙睡了整整一天,清晨醒过来的时候,他浑身都是汗,虚脱了一般,但好在,烧退了。
聂逸找不到理由拒绝他去学校了。
白阙兴高采烈地跟聂逸一道去了学校,虽然为了防止交叉感染,他带了个口罩,可经过大门的时候,他还是从玻璃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满是欣喜的眼睛。
今天是周末,学校里热闹非凡,人头攒动,到处都是孩子们吵闹的声音,偶尔夹杂几声家长急躁的呼喊。
跟那天早晨的寂静形成鲜明反差。
白阙站在大厅中央还有些懵逼,忽然,一个高挑的女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是那天见到的曲清溪。
今天曲老师束起了单马尾,西裤风衣配长靴,看起来英姿飒爽。
“聂老师,”曲清溪微笑着打了声招呼,随後她的始终转向白阙,说,“白老师,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
“曲老师早。”白阙大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