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聂逸亲口跟他说,而是白夜明转述的,仿佛再看一眼那幅画就会污染他的眼睛。
当天他就把画都剪了,每一副,毁了个干净。
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想通了,可得知聂逸的学校名叫“鸢尾”的那一刻,他简直五味杂陈,像吞了个沾满酱油的毛线团。
“咋了?脸色那麽难看?”钱莱关心地问。
“……早餐吃太油了。”白阙搪塞说。
钱莱翻了个白眼:“矫情。”
白阙扯了个干涩的笑。
“你考虑得怎麽样?”钱莱忽然问。
白阙茫然地眨眨眼。
钱莱叹了口气:“来洛科的事!”
“我考虑一下……”白阙说。
“呃………”钱莱脱力地倒在桌子上,“对牛弹琴啊!对牛!弹了个琴啊啊啊啊!”
白阙被钱莱的怪声怪气逗笑了:“可是我已经答应聂逸到学校教课了。”
钱莱猛的擡头:“啥?!”
白阙吓得往後一躲:“……教课……”
“他让你教课??”
白阙有些不悦:“怎麽了?我不够格?是丶我的确不是科班出身,可是我毕竟……”
“不不不,你不要这麽敏感,”钱莱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聂老师对这个学校非常重视,想入职需要考核,还要试讲几次……他竟然这麽容易就同意,证明他对你很认可啊。”
白阙呆怔在原地,他的大脑快要错乱了。
认可?十年前把他批进泥里,十年後指导了一个礼拜就认可了?
虽然白阙觉得心态放平之後,他的画作变得更沉稳,但他还是他,审美没怎麽变过。
“……可能还没来得及考核。”白阙喃喃地说。
“聂逸这个怪人啊,自己贴钱建学校,那个美术学校,收的那点儿学费……说真的,干点啥都比他挣钱,可是……情怀嘛……”钱莱说着,仿佛陷入了记忆,“我是他的第一批学生,我家里没钱,学画画就是白日做梦,就在那时候,我遇到了聂老师。他不仅教我画画,还资助我考上美术学院,我也是比较争气,玩儿命接私活,就这麽出国留了学……现在想想,跟做梦似的。”
白阙就这麽听着,思绪早已混乱。
“你好像也是从国外回来的吧?学油画的?”钱莱忽然问。
“EMBA……”白阙迷迷糊糊地回答,“我学的是EMBA……”
白阙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混混沌沌地望着钱莱,那人好像说了什麽,但是他没有听清。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门口。
隔着发黄的塑料门帘,他看到了一个身影。
高挑丶英挺,逆着光,美如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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