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白夜明打来的,说要接他回去,而他表示要和同时聚餐後,对方只说了一句话:
「是父亲让你回去。」
简单的几个字却像砸在心头。
白阙扯了个理由推掉聚餐,心怀忐忑地回到家。
白家的别墅似乎永远都是阴沉漆黑,偌大的起居室连灯都不开,今天的天气很不好,显得房间更加潮湿冰冷。
白阙的父亲,盛望广告集团的董事长白商之,此刻正坐在单人沙发上,在旁边沉默站立着的是白夜明,那人的表情无比肃穆,显然在忍耐着什麽。
他缓缓走近,倏地,白商之猛然起身,等他反应过来的那一刻,脸上是火辣辣的疼。
口腔弥漫起血腥味,阵阵钝痛传来,白阙通过疼痛察觉到,父亲现在已经怒急。
“废物!”白商之大吼,“这种小事都做不好!”
白夜明立刻上前辩解:“父亲您不能这样说!您早就已经知道洛科是内定了!”
白阙忘记了疼痛:“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还让我竞争?这不是傻子……唔!”
又是一巴掌,比上一个更响亮。
白阙抹了一下唇角,果然带着血。
他算是明白了,全世界的人都在耍他。
“知道你就不努力竞争了?听说你不停和聂逸吵架,反驳他的观点,就这样他怎麽可能全力以赴?你凭什麽自以为是?”白商之阴沉地质问着,好像对着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仇人。
“我没有……我一开始确实跟他吵过几次,可後来思路一致了,我就再也……”
“还敢顶嘴?!”
“啊!!!”
白阙被推翻在地,头猛然磕到茶几边角,剧痛後是令人作呕的晕眩感。
迷离中,白夜明满目担心,似乎想要上前帮忙却被白商之阻止。
“你如果帮他,你就跟他一起滚!”白商之冷冷地说。
“父亲,能拿到欧佩副线已经非常难得了!”白夜明的声音都在颤抖。
白商之冷哼一声:“副线是快消线,快消你懂吗?降低盛望的档次!”
“父亲,”白阙听到这里,努力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倔强地注视着对方,一字一顿地说,“就算我拿到了欧佩的单,你也会有别的事情辱骂我,从我出生到现在,你对我永远都是不满意,我受够了!”
白商之瞬间睁大眼睛,脸涨得通红,指着白阙因暴怒而说不出话:
“你说…什麽?”
白夜明大声劝阻:“阙阙!你住嘴,不要再说了!”
就算白夜明不提醒,白阙也不愿意再说了。
他望着那位因愤怒而双眼通红的父亲,晃晃悠悠地转过身,朝着大门踉跄地走去。
“阙阙!”白夜明失控地唤道。
“你如果管他,就跟他一起滚!”
白阙听到这威胁,不屑一笑,几乎心冷到了极致。
反正做什麽都是错的,还努力做什麽?他突然感觉,这段时间的他根本就是个笑话。
聂逸把他当傻子,父亲把他当废物。
他已经彻底绝望,只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白阙走出了别墅区,找了个公共卫生间随意洗去脸上的血,但他伤的太重,血不停地流。
他只好脱下外套捂在伤口上,然後打了辆车,随口说了个地址。
那里是海边,不是沙滩而是礁石,他从没去过,只是偶尔途径,觉得景色很美。
他也不知道去那里做什麽,总之想通了就跑丶想不通就死,能屈能伸,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