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群里都是一些平时玩得很要好的同学丶朋友,应悄人缘好,生日得瞒着,不然大家都想来,研学游傍晚才结束,即将返回临西,硬卧发车的时间是早上六点二十,所以小群里的朋友根本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寿星本人还被瞒在鼓里。
“哥。”应悄躺在折叠椅上,“几点了?”
“十一点五十一分。”
凌晨十二点。
纷乱的脚步声被天边炸开的烟花所掩盖,应悄睁开眼,海上焰火点亮黑夜,绚烂得不可思议。紧接着,不远处跑来十几号同学,每个人都是笑着祝她生日快乐。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应悄知道伏知时会来,但不知道他会和大家一起来。
烟花还在绽放,原来应如梦叫她去单位说的惊喜是这个。
“芜湖——”虞小满把手拢在嘴边对着黑夜大喊道:“好美的烟花!应悄,生日快乐!”
柯宁也学着她的样子喊道:“应悄,生日快乐!”
“悄姐生日快乐!活到九十九岁——”
可能受那些女生影响,几个男生也跟着喊起来,没有那麽多花里胡哨地祝福,只有简单粗暴四个字:生日快乐!
远离喧嚣的海边,所有呼喊只能被山海见证。
海风吹乱伏知时的头发,他跟着那帮男生一起喊完,没有回头,只低声说:“乐乐小朋友,十八岁生日快乐。”
周围太吵,字音好似湮没在那些呼喊里,却又被风送到应悄耳边。
——永远当我的小朋友,行不行。
“应悄,你听到了吗?”
应悄握着牛奶罐坐在折叠椅里,她一直忘了起身,只静静地听,静静地仰头看那片焰火,嘴角的笑意漫上来:“听到了。”全听到了。
其实以前生日也有惊喜,每年的8月22号,惊喜藏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一次也没拆开过,和叛逆没有太大关系,主要是想不通什麽惊喜非得等到凌晨十二点。
但今年,她第一次主动拆开那个惊喜。
应女士,对不起。
应悄还在伤感,柯宁上来锤她一拳。
“傻了?你别太幸运,也不知道谁放的烟花,便宜你小子了。”
应悄擡手指了指夜空,又指了指自己:“烟花,我的,我妈为我放的。”
柯宁:“……哈哈哈哈哈哈哈。”
应悄看了一眼伏知时空荡荡的手:“蛋糕呢?”
姚舜禹拍完视频回来也问:“我操,蛋糕呢?你让我别订我就没订,蛋糕哪去了?你别告诉我你没买。”
伏知时也不知道怎麽解释,来的时候让卓越帮忙拎一下,他弯腰系个鞋带,也就半分钟的功夫,卓越和王翔又动起手来,蛋糕直接沦为炮灰。
发完火试图补救,结果发现这边太偏,加上时间太晚,蛋糕店基本上都关门了。
听卓越解释完怎麽回事後,应悄也没太在意:“白天重新买就行,没事。”
伏知时:“怎麽能没事。”
没有蛋糕,伏知时创造条件也要让她许愿吹蜡烛,海边全是沙子,他硬是堆出一个三层蛋糕,虞小满是美术生,对打形很擅长,柯宁是书法生,对书法很擅长。
蛋糕完成後,柯宁在沙子堆成的蛋糕上写下一行祝福——
生日快乐,应悄小朋友。
“我觉得挺还原那个炮灰蛋糕,”柯宁说,“除了不能吃,很完美。”
伏知时从袋子里找出还能用的生日蜡烛,蜡烛插在蛋糕上点燃:“过来许愿。”
“……”
行吧,许愿。
“让我带头为你献唱一首,”卓越说,“以表我的歉意,要不是王翔这个小坏蛋也不至于让时哥亲手做的蛋糕沦为炮灰。”
献唱献的是生日歌。
歌声停止,应悄睁开眼,借着烛光看清每个人的样子,然後依依不舍地吹灭蜡烛:“挺好,挺特别。”
没吃到生日蛋糕,但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