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谈到快下课,卓越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坏消息:“时哥,你写的小说被七班班班主任交到秀峨同志手里了,秀峨同志正在品鉴你的文字。”
“?”伏知时想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我这学期没在纸上写,哪来的文字给她品鉴。”
彭湃说:“上学期的事,咱班传着看完被姚舜禹拿走研究了。”
应悄:“写的什麽?”
“我想不起来。”伏知时以前写的东西又杂又乱,完全没印象,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其他人身上,“你们有印象吗?”
男生看得不仔细,也忘得差不多了,几个平时喜欢看小说的女生对了下自己记下来的内容,说:“有一篇写的生子,ABO,双A,男人生子。”
虞小满说:“对,其他的记不清,就记得那篇很炸裂。”
应悄扭头看她男朋友:“……你搞什麽。”
伏知时也想知道自己怎麽回事:“到底谁干的好事?”
“就之前被误会开黄腔那个,”这次谈话卓有成效,卓越摊开数学课本准备用用功,“本子从他手里被没收的。”
伏知时本来已经忘了那篇ABO,回忆了一遍具体内容还是觉得不行,必须得偷出来销毁证据:“方敖豪?我去找他。”
找完人回来,越想越觉得丢脸,当时上课摸鱼写的小短篇,也就六七百字。
星际丶ABO丶战争题材。
当时就是写着玩儿,最後结尾的时候男主为了留住女主,也为了有个反转,于是有了那句炸裂台词——
我给你生个孩子,怎麽样?
应悄发现他回来就没变过姿势,忍不住问:“朋友,想什麽呢。”
“办公室的老师全在传看我那篇文,英语老师快要笑疯了,说想不到我还有这一面。”伏知时擡手捂着脸,不太想面对,“你觉不觉得我每次出名的方式都很邪乎?”
“邪,确实邪。”
第一次就不说了,第二次影响全校戒烟,第三次捣鼓出来男人生子。
斜对面的谭小明没看过那篇小说,和同桌大致了解了一下,然後委婉地说:“某种意义上来说,作者的文字里有作者思想的投射。”
说完又转向应悄:“你还是管管时哥吧,不能放任他这样,很危险。”
应悄笑着说:“行,我管管。”
“……”
晚上放学,伏知时还是没放弃督促方敖豪把本子偷回来,奈何办公室锁得太严,只能暂时放弃。
伏知时跑出来的时候还在怨方敖豪不小心,也就怨了一两句,然後发现应悄一直没走,手插在兜里等他,那点不开心立马散得一干二净,跑上前喘着气问:“怎麽没回家?”
“管管你,手机拿来。”
伏知时的手机一直没上锁,应悄点开草稿箱。
最近课业重,草稿箱只有一则小故事,算是改编版海的女儿,在安徒生的结局里,小人鱼不舍得拿刀尖刺破王子的心口,所以永远地化为泡沫。
在伏知时的结局里,王子知道是人鱼公主救了她,也没有娶所谓的别的公主。
没有遗憾,也没有谁为谁牺牲。
比童话还要美好。
“写故事不需要往里加误会?”
“需要,不想管那些,”伏知时指了指草稿箱的内容,“这个是网站搞的比赛,童话新编,我小时候读海的女儿就很讨厌整个故事,这个是第一版,等我润色好再发。”
应悄把手机还给他:“为什麽讨厌?”
“一个眼睛瞎,一个脑子笨,两个全讨厌。”小时候甚至动过掘坟让安徒生重写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