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怎麽写,当然是瞎写。
-有。哪有那麽多为什麽。缘分到了。
很实在,也很狂的回答。
应悄擅长的不止一种字体,她甚至懒得换一种字体写那个问题,写完按照要求折好飞机,折的同时往边上看:“你什麽问题?”
“算自己一学期需要花家里多少钱。”
算了半张纸还没算完,伏知时现在才明白王总为什麽执着于赚钱。如果让他自己养自己,大概率能把自己养死。
“前排往後转,”李秀峨站在讲台上笑着说,“飞机可以往不同的方向飞,大家捡到哪张就写哪张,我说完三二一就开始。”
“三丶二丶一!”
五颜六色的纸飞机飞在教室上空,同学们的笑脸被李秀峨拍照记录下来。
镜头里,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高中学习压力大,难得有一次机会让他们放松放松。
“绝对是悄姐的笔迹。”彭湃打开自己捡到的纸飞机,“她的字特别好认。”
柯宁瞟了一眼上面的问题:“你有喜欢的人?”
彭湃仿佛陷入某种美好的回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别笑了,再笑马上开春了。”
说完,柯宁转回去,不假思索地在纸上写下回答:当然有!看中runner红皇後奖牌(比起白皇後我更喜欢红皇後),跑半马才能得到,某位姓应的朋友帮我拿到了奖牌,呀吼!
不得不说,这节班会课很有意思,虽然某些问题的角度很刁钻——
在成长的过程中对自己産生过怀疑吗?具体在怀疑什麽?
伏知时对着那个问题思考半天,然後写:性别男,曾经怀疑自己性取向也是男。
应悄:“……”
“所以你当时为什麽剃光头?”伏知时折好飞机飞出去,“我听你叫哥都害怕,总觉得你想把我带坏。”
“想不起来,我小时候有些行为我自己也搞不懂。”
伏知时没再纠结那个问题,想起来小朋友以前很乖,拿她光溜溜的脑袋当篮球拍也不生气。
这样想着,伏知时忍不住动手复刻那个场面。
应悄写字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当成了篮球,也可能是乒乓球。
“想找死?直接说,不必绕弯子。”
伏知时:“……”
最後一轮的问题没有那麽刁钻,绿色的纸上写着:最近有没有让你很烦恼的事情?
纸上已经分别写好两个回答。
——有,和初中的好朋友好久没见,上次见面闹了矛盾,我们小学初中都在一起,高中才分开,小学的时候她给我一张和好符,但我找不到那张和好符了,我还会找,等找到那张符我就去找她和好。
——爸妈别吵了,离吧,反正这个家迟早也要散……
纸上写得密密麻麻,伏知时只能在角落写:没。
写完的纸飞机被收上去,李秀峨很满意这堂班会课:“都没糊弄吧?我回去要一张张看的,看完打算贴展板上在咱班後墙展示,糊弄可就没意思了。”
全班同时摇头:“没——有——哦——”
拉长的尾音被下课铃搅散,放学的走廊上挤满了人。
伏知时把斜挎包转到胸前调整包带长度,然後抓着斜挎包上的企鹅挂饰往边上贴,企鹅肚子里装了磁吸,两只企鹅撞在一起。
“明天见。”伏知时动手调整企鹅的姿势,让它俩面对面,“吻别。”
应悄已经习惯这种“吻别”,边上的姚舜第一次见他“吻别”,几番欲言又止,最後憋出来一句:“注意尺度。”
伏知时没觉得“注意尺度”有什麽问题,反倒是应悄,没忍住笑出声,心想两只企鹅碰一起还需要注意尺度?如果按她私底下欺负伏知时的程度来看,怎麽着也得算涉黄。
“你笑什麽?”
伏知时大概知道她在笑什麽,眼前闪过一些画面,不自在地咳了两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