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看别的了,”伏知时自己钻研的时候没觉得不好意思,应悄一问他反而有点不知道怎麽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小蛇很好。”
“有眼光。”蒋雪优非常认可他的评价,学霸聊天都要追本溯源,“好在哪儿?”
“……”
好就好在小蛇会吐信子,蛇果然淫!
两小时的时间过得飞快。
下车前,应悄发现伏知时的座位扶手上又挂着一袋碎到不能再碎的橙皮。
橙皮对折挤出来的橙子雾把空气变得酸甜,她闻了一路这个味道,竟然没怎麽晕车。
相同的事件串起某段记忆,上次三中组织全校去隔壁市参观博物馆,他同样在下车前打包了一袋碎橙皮带走。
“橙皮治晕车?”
伏知时随手把垃圾丢进垃圾桶,回来就听小朋友直白地问,伏知时边倒水边洗手:“你也知道?”
他一手拿着水杯,另一只手接着水流洗手,应悄看他洗得费劲,拿过水杯帮他倒水:“本来不知道,刚才想明白了。”
洗手的动作顿住,他低头看她,应悄也在同一时间擡头看他。
“不长嘴。”
她有时候觉得,伏知时的喜欢很多变。
有时候像雾,等她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在雾里走了很长一段路。
有时候像阵雨,带伞的时候不觉得阵雨很烦,等她偶然没带伞,不小心闯进阵雨才领悟——两场雨的共同点。
“以後也不长嘴。”伏知时稍微擡高水杯,刚想说“拧上吧洗好了”,就见应悄动手把瓶盖拧上了,他想了想又说,“如果‘橙皮治晕车’你感受不到那就不值得我说,但你感受到了……所以也不需要多说。”
他别开脸,耳尖微烫:“喜欢是能感受到的啊。”
他又强制自己转过来看她,盯着她的眼睛问:“应悄,你感受到了吗?”
应悄突然觉得这天和他告白那天有点像。
她静了一会儿:“嗯。感受到了。”
“那……”
应悄大概知道他要说什麽,差点想捂他嘴:“朋友,这里是墓园。不合适。真不合适。”
墓园。
伏知时醒了,他四处看看,山上黑黢黢的,负责殡葬一条龙服务的公司建在山下,边上有个小佛堂,走廊尽头走来一个长头发的小哥。
小哥打着哈欠说:“到了?哪个班的?”
卓越说:“高一九班,查老师……”
小哥手一擡,示意他打住:“我知道,老查头安排的。”
老查的生前葬礼虽然不收礼金,却收礼品,他没有限制参加葬礼的人数,只说想要去参加的必须带一样礼物。
能代表死亡的礼物。
不管是以集体名义送还是以个人名义送,他全部照单全收。
也算是设了一个小小的门槛。
“走吧,先带你们抽签,抽完签我赶紧睡了,我明天有事。”长头发小哥哈欠连天,“墓园宿舍不够你们这些人住,收拾了两间守灵厅,抽完签我同事带你们过去。啊,另外提一嘴,男女生不能混住,这是红线。”
小哥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睁着的那只眼向後瞄:“我说话难听但我也要说,一个班四十多人肯定有早恋的,不准在墓园偷偷约会啊,先人在看呢,知点羞。”
“哥你放心,我们班没有早恋的,”卓越打包票道,“我们九班属于兔子不吃窝边草。”
“有两只兔意外。”柯宁说,“但这两只目前还没吃上。”
应悄丶伏知时:“……”
小哥也只是提一嘴,墓园这个地儿和别的地方不一样,有些规矩得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