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顿了顿,应悄什麽也没说,擡脚走了。
柯宁说得对,和那个玩笑以及大合照有关,二中和三中没有一个敢追伏知时的。
导致这个原因的始作俑者是谁?
她。
心里漫出来无边无际的愧疚,一想到她周五拒绝了伏知时,更愧疚了。
但谈恋爱不能因为愧疚就谈吧,那多没劲儿。
第二天周一,这人的座位依旧空着。整整一天,不少同学找她问伏知时的动向,好像默认她知道似的。
到了晚上,应悄憋不住了,解锁手机找到那个彩虹头像。
-旷课还是请假?干什麽不来上——
“课”字的拼音打了一半,李秀峨敲了敲前门,和班长交代了两句,然後说:“应悄,帮你同桌桌上卷子收一下,他今天生病请假了。”
打字的动作一顿,应悄应了一声,原来是生病请假,她删掉对话框里的字,反手把手机揣回口袋。
……那没事了。
最好多请两天,方便她梳理清楚以後怎麽相处。
对话框里的“对方正在输入”停了一会儿就消失了,伏知时刷新了两遍企鹅,没有消息进来。
倒是微信弹出一个视频通话的邀请。
“喂,妈。”
王傲华皱着眉看视频里的儿子:“……医院给你开的祛疤痕的按时涂,你爸说你脸上不能留疤。伤还疼不疼了?药吃了吗?”
她昨晚上飞机之前查了一下电话手表的动态,儿子停在了某个窨井附近,她当时以为他正好走到那儿,结果下了飞机发现动态还是停在那儿。
合着走路掉窨井里去了。
等找人把他救出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小时,作业的师傅说不知道里面有人,还问伏知时怎麽不吭一声。
但凡吭一声也不会被困六个小时。
伏知时脚上只剩下一只二夹拖鞋,另一只不知道跑哪去了,他反应了一会儿才说:“……我忘了。”
他确实忘了,走路回家的时候心思就没放在看路上面,直到一脚踩空掉进井里才清醒,清醒着回忆今天有多糟糕。
第一糕,寝室镜子打碎划着脚踝了。
第二糕,原本背好的词全忘了只能现编,他还是觉得那封两千字的信更真诚,毕竟字多。
地三糕,他准备的礼物被拒绝了,名分也没要着。
第四糕,青菜面坨了。
第五糕,踩着二夹拖鞋遗憾离场的时候被一个同样没看路的哥们撞翻了,二夹拖鞋都飞出去了。
第六糕,掉窨井了。
……
伏知时小时候喜欢看倒霉熊,他觉得自己也能上去演两把。于是在他掉下去的一瞬间,他什麽也没想,脑海里就两个字。
睡了。
晚安,这个冷漠的世界。
清晨,当窨井盖被翻开的时候,一群窨井工人趴在井口看他睡觉。
“找到了,孩子没事……”负责救援的同志退到一边,和王傲华报信,“你家孩子睡得特别香,喊都喊不醒。”
同志拿手机往窨井下面照:“喂,孩子醒醒——瞧这睡眠质量。”
“……?”
那是喊都喊不醒吗,那是发高烧烧晕了。
当妈的都心疼儿子,所以在王傲华看见自己儿子蜷缩着靠着井壁,烧得脸红耳朵红,手指紧攥着斜挎包上的企鹅挂饰时,她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极力压下去情绪後才开口:“你们最好祈祷我儿子没事,别的废话我不多说,抓紧把我儿子送医院。”
“现在丶立刻丶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