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不带。”既然有的选择,她还是那个回答。
这人手里的冰棍只剩一点了,他咬着咽下去,嘴唇沾着水迹,他随手扔了串冰棍的签儿:“行。”
“但能不能和我说说,”他又说,“昨天晚自习到现在,不声不响一个人别扭什麽呢?”
给她扇风她嫌热,给她传纸条她撕纸,给她递纸递教辅书也全让扔回来了。
“你想太多,实在无聊就去帮和平路的三婶挑粪。”应悄不想顺着他的话题聊,闭着眼说,“别琢磨这个那个了,去学学雷锋好榜样吧。”
“……”
也是奇了,和平路的商贩聚成一帮不可小觑的力量。
三婶在这一片很多年了,雷打不动扛着粪桶和掏粪勺过来光明正大地挑粪,说粪浇出来的菜园子和普通菜园子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不清楚,三婶有她自己的评判标准。
下午最後一节数学课上完就放学了,周五没有晚自习,姚舜禹在後门等她,顺便和伏知时打了个招呼。
“明天抓娃娃喊你同桌一起吗?”姚舜禹边走路边玩手机,“那边商场离他家挺近的,抓完了还可以去他家蹭个饭。”
“不喊。”
姚舜禹:“……那咋办,我喊过了。”
“……?”
“你俩什麽时候好到穿一条裤子了。”
“倒也没有好到那种程度,”姚舜禹收起手机,他也换成了伏知时的同款黑色斜挎包,放学回家只装几本作业,不累肩膀,“就上次我们班聚餐啊,我喝了点小酒看什麽都眼花,骑车骑了一段路摔路边了,後面伏知时骑我车带我回他家醒酒……我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而且又是你同桌。”
应悄没接茬,只低声说:“下次别跟他说我的事,也别邀请他了。上次你俩来看我打比赛其实挺奇怪的,你来没事儿,他来算怎麽一回事儿啊。”
姚舜禹知道妹妹心思细,他平时粗惯了,一时没懂应悄的意思:“不都是朋友吗?”
“不一样。”应悄说,“朋友和朋友也分亲疏远近,尤其他是异性。”
“男的怎麽了?我也是男的,郝帅也是男的,卓越也是男的,邵敏荣也是男的,都是男的。”
“……你们不一样。”
“我是你哥我当然不一样,他们怎麽不一样了?”
应悄和他说不明白:“……你只要记住我刚才说的话就行。”
“行吧。”姚舜禹没再往後问,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哥听你的。”
以前她不确定伏知时对自己的感情,但就像夏天不会悄悄地来,他的喜欢也没藏住。
她现在理不清自己对伏知时的情感,只知道这时候如果不冷一点丶硬一点,实在很像勾着他更喜欢自己。
那就犯规了。
她单方面犯规。
第二天她和姚舜禹进了商场,姚舜禹去柜台买了八十块钱的游戏币,两人找了一台机子开始抓,应悄抓一个,姚舜禹兜着麻袋接一个。
半小时过去,那人没出现,她没忍住,趁投币等机子反应的间隙问:“你昨晚回去不会和伏知时说让他别来了吧。”
太刻意了。
姚舜禹“啊”了一声:“没有啊,是他自己说不来的,说要在家串珠子做书签。我还说让他给我留一个,嘿嘿。”
“……你不早说。”
“我以为你不在意呢。”
她手一抖,抓鈎提前一秒放下去,没抓中。姚舜禹看她抓了半天,成功率很高,也想上去试试:“给我剩几个币,我也要玩。”
抓得差不多了,她剩了十几个游戏币给姚舜禹,中间两人换了一个商场,毕竟不能逮着一个商场硬薅,容易被拉黑名单。
应悄退到一边,右滑调出相机的拍摄模式,对准麻袋里面的玩偶和挂饰拍了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