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如坐针毡丶如芒在背,他的感觉没有错,应悄确实在看他,如果伏知时现在回头,就能发现应悄看他的眼神和往常不太一样。
带着一丝探究和不确定。
“别抢啊!伏哥给我买的,”卓越刚回班就被一群人摁在课桌上,那袋芒果干瞬间被瓜分,“给我留一点啊操!你们是土匪吗?!”
芒果干。
应悄心思细,有的时候,她会放任自己不那麽细,不往深了想,这种放任只对伏知时有效,最近的一次就是他在贴吧的解释。
现在没谈。
再上一次是在大礼堂,所有人牵着手举过头顶致谢,他借着掩饰握住她的手腕,指尖贴着她的指缝想往里面钻。
然後又借着雷动的掌声问她是不是讨厌他。
“你——”
话都到嘴边了,她又咽了回去。
伏知时缓得差不多了,低声问她:“你刚才想问我什麽?”
“……没什麽。”应悄在便签纸上记今天的作业,免得又忘写。
下午的体育课因为天气预报说有可能下雨改成室内上了。伏知时收作业收到上课前才收齐,他是政治老师的课代表,抱着一摞作业进办公室又领回来一沓卷子,等他返回体育馆时,体育老师已经吹口哨喊解散了。
在上课的不止九班,高二8班也在,他刚进去就瞧见邵敏荣在朝某个方向招手。
声音不大不小地喊了一个字:“悄。”
邵敏荣一米八五的个子,手掌扶着应悄的肩,可能嫌弃体育馆太吵,他俯下身凑近应悄的耳朵,嘴唇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什麽。
应悄笑了笑,点头回应他。
邵敏荣很快站好,随手拍了拍她的肩,应悄的笑容敛去一些,然後两人一起擡头往伏知时那边看。
伏知时一边假装和同学聊天,一边观察那边的动向。
“他真不是你男朋友?”邵敏荣指着那边的伏知时,“这小子都成斜眼了,时刻关注咱们这边呢。”
“你看他像不像罐装旺仔上面那个小人,斜着眼的。”邵敏荣又说。
“我前面说的你是半点没往心里去啊,邵哥。”应悄没看伏知时,“真不是。”
“我就问问,毕竟两个贴吧闹得沸沸扬扬,全在聊你俩……”邵敏荣截断话题,“行了,别的没事了,你回去吧,东西我回头训练的时候带过去。”
两人终止对话後,应悄回来了,伏知时揉了下眼睛,刚才斜着看那边,眼睛有点酸,他都快斜成罐装旺仔上面的小人了。
“你俩聊什麽了?那麽开心。”
应悄:“一个艺考机构训练的,他说筋膜刀多买了一个,那个送我。”
“就这两句聊这麽久?”
应悄:“……久吗?”
“三分二十多秒啊。”
应悄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看他:“……还聊了点别的。”
“聊什麽?”
还聊了伏知时是不是她男朋友,聊了伏知时的性格会不会有点弱,毕竟伏知时上回让黄鹤拿搋子勒得直爆青筋,气都喘不过来了,聊了不能光看伏知时那张脸,也得看看内核,太弱还是不行,总不能由着伏知时拿女孩子的剧本,她拿男孩子的剧本,这不成那什麽四爱了吗。
“四爱是什麽?”应悄没懂,追着问了一句。
邵敏荣握住拳头咳嗽一声:“那什麽,女的那什麽男的就叫四爱。”
“……”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邵哥!
聊天的具体内容当然不可能和伏知时说,应悄编了一套话术敷衍:“还有一些训练上的事,他比我早一年训练,经验比我多,聊了点他练体育的心得。”
“你眼睛怎麽了?”应悄看他一直揉眼,没忍住开口关心。
伏知时低着头揉眼:“抽筋了吧,筋在跳。”
应悄憋了半天:“……6。”
他是真的6。
下课铃一响,应悄和一群女生一起回班。柯宁的母亲也在学校任职,在教导处,柯宁有时候能知道第一手消息。
“上回校庆,还真有杰出校友捐了笔大的。”柯宁捣了捣应悄的胳膊,“很巧,捐钱的老板和你一个姓,估计最近就会在杰出校友栏公布了。”
“叫什麽?捐多少?”
“应如梦。怎麽样,这名字好听吧?”出了体育馆,风有点凉,她拉上校服拉链,“具体捐多少不清楚,但我妈说她捐了一栋楼,就一个要求,名字她来定,叫迎乐楼。迎接快乐的意思吧,别的不说,她是真有钱。”
闻言,虞小满攥紧了应悄的手臂,悄悄观察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