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悄後腰抵着乒乓球桌,有点出神地看着那件裙子。
印象里,她见过伏知时穿女装。
那天,黄鹤拿後置摄像头对准男孩子,他身旁围了一圈人,都想看他里面穿的什麽。
——楚汉的直裾长衣。
很正经,裹得也很严实。
记得伏知时当时头发有点长,都快遮住眉眼了,但他擡起头往镜头这边看时,一下子有种锋利的攻击性。
他几乎只用了一秒就锁定了镜头,微皱着眉的样子弄碎了女性服装带来的柔软。
只剩下冰冷。
“也不是骚。”应悄回过神,她认真地想了想,“是妖。太妖了。不适合我同桌。”
伏知时拍拍应悄的肩:“终于有人懂我了。”
如果是班里开的联欢晚会,他或许会穿,但校庆这麽大的舞台,真穿了卓越选的裙子,他也别要名声了。
三中那帮吃瓜群衆估计又得传他太妖了,又娇又妖。
他是真的听不得。
卓越打了个响指:“三分骚七分妖,和咱们要唱的歌风格很搭好吧。”
“什麽歌?”应悄问。
伏知时说:“痒。”
“……你们开心就好。”
她实在很难想象伏知时在台上唱黄龄的《痒》,然後卓越穿着这件又妖又骚的裙子在前面舞啊。
这种搭配倒是激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都闹着想看,卓越挺愿意表演的,但伏知时明显不愿意,找借口道:“我同桌想我了,我过去瞧瞧。”
卓越:“?”
应悄半分钟前说去小卖部买水,她的水杯碎了,半天没喝水。
室温低,矿泉水也有点凉,她拧开瓶盖儿对准嘴灌了几口,动作有点急,水漏了几滴出来,嘴唇润得湿乎乎。
一线水痕沿着嘴角滑向颈侧,在阳光的照耀下潋滟生光。
跟过来的伏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明明不是什麽特殊的画面,但他能感觉到自己裤子有点变化……
伏知时被钉在原地,有点自我厌恶。
好像有一段对话既模糊又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
“看不看小视频?”
“什麽啊?”
视频里的男孩子没拍脸,只拍了撑大卫裤的轮廓,胯骨上那颗痣慢慢地摇丶轻轻地晃。
翘起一弯的弧度直指着镜头,又低又哑的喘气声击打着耳膜。
女生害怕到尖叫,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伏知时抡起保温杯对准那个散播他视频的男生砸了下去:“操你全家,你是人吗?”
温热的血溅了他一脸,他蹲下去掐住那人的脖子,又问了一遍:“嗯?你是人吗?”
但那天所有厌恶他的丶鄙视他的丶嘲笑他的……一切一切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都记下来了。
後来走在学校,有人偷偷拍他,他能很精准地定位,接着二话不说上前砸烂那人的手机。
这些一度成为他的心魔。
他僵硬地站着,应悄发觉不对劲,走过来问:“怎麽了?伏知时?”
她探手想要试试伏知时的体温,伏知时猛地打开她的手:“别碰我!”
这一下用了很大的力,应悄的手背瞬间红了。打她的那只手也麻得厉害,他完全乱了,头也不回地逃了。
应悄皱了皱眉,停在原地迷茫了两秒,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她能明显感知到伏知时状态不对。
跟到男生宿舍时,她有点迟疑,这会儿宿管不在,能进是能进,但总觉得进男生宿舍有点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