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不想要一个好前途,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个年级的学生来说,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比什麽都重要,在考试面前一切似乎都可以放弃,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变得无比的珍贵,多看一道题,高考的时候说不定就多得一分。
对于艺考生来说,谢听的文化课要求并不太高,他无法理解沈越宇为什麽能很快地把那些他看都看不懂的题做出来,但他知道这样的沈越宇以後很有所谓的前途。
那个时候他自己有在干什麽呢?会上大学吗?还是接着唱歌?
谢听靠在床头,心里突然冒出来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但高考好像真的像是一条分水岭,划分开他和沈越宇的未来。
真的会在一起吗?谢听问自己,真的会吗?
他和沈越宇不一样,沈越宇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他家里所有的投资都在他一个人身上,他可以高考後想去哪个城市就去哪个城市,想学哪个专业就学哪个专业。
但是谢听不一样,他似乎永远也不会离开端城。陈莉莉和赵盛并没有多少存款,那天晚上他起来上厕所,隔着门听见陈莉莉和赵盛商量着让谢听别去外地上大学了,唱歌反正也不是什麽正经的赚钱工作,毕业後就在端城,没事还能去店里帮忙。
于是从那时开始,谢听就开始审视自己和沈越宇之间的关系。他不明白沈越宇为什麽这麽笃定地说他们会永远地在一起,对于谢听而言,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一丝飘忽不定的慌乱。
但他真的想和沈越宇永远在一起,不管是童年,还是一望无际的以後。
上楼来的时候刚好是第二节课开始,沈越宇从後门溜进去,在姜曦身边坐下来。
“我也想旷课。”姜曦看他一眼,“你干什麽去了?上节课老师说你怎麽还不回来,让你当堂读读你的议论文。”
沈越宇刚坐稳,听了这话一愣:“什麽议论文,周考的那一篇吗?”
“对啊,他想问你文章结尾出现的谢听俩字是什麽意思。”姜曦翻开化学书,“所以是什麽意思啊?”
“没什麽。”沈越宇越过这个话题,“等你有对象了估计就懂了。”
姜曦又看他一眼:“沈哥,你早恋?”
沈越宇:“嘘——”
他俩同桌很长时间了,彼此关系都还挺好的。谁也不想听课的时候就悄悄聊天,姜曦现在和程遥关系很好,放学都一起走。沈越宇都快忘了程遥这个女生,听说现在过的不错,也觉得挺好。
他们靠窗坐着,姜曦把窗户打开了一点,秋天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课桌上的影子摇摆不定,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沉。
“沈越宇?上来做一下这道题。”化学老师在讲台上喊他,“上周周考的最後一道题,默西塞里那道题。”
沈越宇站起来,拿着答题卡走上讲台去。
光线刺破空气,飞扬的白色粉笔灰都变得清晰,黑板上划分出一道明暗的交界线。
沈越宇一边写着题,一边想,毕业後想和谢听去海南看看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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