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宇开着车,没说话,也看不出来什麽表情。唐琳琳低头刷手机,车内陷入了寂静。
外面的雪下得越发大了起来,车停在唐琳琳家小区门口,唐琳琳擡手去解安全带,沈越宇忽然问她:“刚才唱歌的主持人,叫什麽名字?”
“啊?他叫谢听。”唐琳琳说,“他在社交软件上有账号,你投稿可以私信他。我回家发给你吧。”
她没再停留,下了车关了车门,一头扎进风雪中。
一阵凉风窜进来,沈越宇短暂地清醒了一下,旋即怅然若失起来。
谢听。
他没再犹豫,有些名字他本以为这辈子只能停留在回忆里,没想到这麽多年居然从别人口中再次听见。
雪下的越来越大,电台早就换了个人接着唱。沈越宇心烦意乱地关上,车灯刺破空气,前面的路覆盖着一层薄雪,沈越宇不得不放慢了车速。
一直到洗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沈越宇都没办法把那首歌从脑海里驱逐出去。手机上显示好几条未读消息,全是唐琳琳发来的。
他连外套都没顾上穿,点开那张截图,男人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沈越宇愣在原地。
男人勾唇微笑,他没怎麽变,快三十的男人,笑得那麽灿烂。
沈越宇站在那里看了一会,直到觉得冷,才匆忙放下手机把衣服穿好。
他没再拿手机,像是刻意去忽略一样,拿被子蒙着头试图强制入眠。
外面的雪下得愈发大起来,雪片敲在他的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强压下去心里翻腾的躁动,沈越宇紧皱着眉,缩在被窝里,却在二十分钟後再次睁开眼睛。
他失眠了。
这房子就他一个人住,每到夜晚就说不出冷清。刚搬家那会儿他高中同学陈燃来看过,住了一夜问他怕不怕鬼。
手臂内侧传来让人发麻的痛感。
沈越宇翻身坐了起来,手机忽然发出一阵嗡鸣,是十二点的准点闹钟。前几天年底工作多,他回家之後就接着做,十二点强制自己去睡觉。
沈越宇揉揉眼睛,打开床头的小灯,然後把手机拿过来,准备找个电影看。
他记得前几天导演姜曦新拍了一部商业片,算是复出,唐琳琳几个女孩子去电影院看了,回来之後几天的话题都是那个帅气的男主角和电影里唯美的镜头。
沈越宇之前就很喜欢这个导演拍的电影,由于工作耽搁了,还没能看成。
手机上突然发来好几条消息,清一色地祝他29岁生日快乐。
对啊,过了十二点就是第二年元旦,是他的生日。
心情稍微好了点,沈越宇点开微信,给每一个发来消息的人回复,跟他们说晚上他请客来喝酒。
一直回复完最後一个人,退出聊天界面,视线却落在了唐琳琳的聊天栏上。
于是他又点进去,看了眼图片上笑得明媚的人,犹豫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退出来去下载了那个社交软件。
唐琳琳没骗他,谢听的社交账号就是他本人。
谢听更新了一条视频。
三分钟前。
他抱着吉他,对着镜头,怀里抱着他的吉他。
“十二点了,我给很多人唱过歌,现在想给我前男友唱一首。”
沈越宇一下就坐不住了。
谢听低了头,颈椎骨撑起细白的皮肤,沈越宇突然想起手放在他後颈上那种硌手的触感。
十二年了,这家夥还是没能变胖一点。
“想给他唱《她说》。”谢听唇角挂着笑,“他肯定看不到,他从来不玩这些娱乐软件。”
沈越宇的唇角翘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心脏却剧烈跳动起来,
“他静悄悄地来过,他慢慢带走沉默……”谢听手指拨过琴弦,温柔的嗓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格外清晰,“等不到天黑,烟火不会太完美……”
沈越宇盯着屏幕上这个人,十二年在他们身上滑走,如同水流,即便留下些水渍,也终究会被岁月风干。
“想跟他说对不起。”谢听对着镜头遗憾地笑笑,手指蜷缩起来,钻进衣袖,“是我没有底气,也没有勇气。”
沈越宇忽然就红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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