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一个“谢”字才发了半个音後猛地急刹车,夏屿对着那张跟梦里一模一样的脸愣住了。
?
夏屿拧起眉,我还在做梦?
陈思理靠在椅背上,见夏屿反应抱起手臂,轻挑眉问:“我守了你一天一夜,眼都没合,一句谢谢才说半个字,不太礼貌吧,夏先生?”
“……”夏屿又抿了口水,做梦的幻想被毫不留情地打破,他不动声色地往後靠了靠,移开眼神,小声说:“谢谢。”
“……”陈思理听完这声疏离的谢谢,脸色不仅没好转,反而更差了些。
他长相不比少时,毕竟隔了五年没见,少年的青涩感都会随着时间海潮褪去,显现出在岁月里沉淀出来的成熟稳重。
陈思理年少时像是一把锋锐无当的利剑,鲜衣意气十足,五官浓墨重彩,现在长开了些,眉眼深邃,线条分明,年少时的张扬被磨平,锋锐内藏,变得平和而温雅,就像是一坛被封存的烈酒,明明不过分引人注目,举手投足散出来的气质却万分惹人迷醉。
总而言之,变好看了,也变得陌生了。
夏屿并非五年里从没见过陈思理,毕竟这人进了娱乐圈,拍了几部戏,还有个响当当的影帝名号,夏屿每次在电视里看过他都觉得很有距离,没想过真人距离感还要强一点。
特别是冷着脸的时候。
夏屿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回答,确信自己答得没问题。
他性格冷淡,陈思理好歹和他认识过几年,绝不能指望他一醒来就跟他冰释前嫌的诉苦,但如果不是刚刚,那就是之前,他在那个晚宴上做了什麽。
他泼了一个女的,踹了一个男的,毁了一场晚宴,发完疯後还当着衆人面晕倒。
“……”夏屿喝了口水压惊。
沈衡说这是谁家开的晚宴酒席来着?
好像是什麽联姻晚宴,陈家的……
陈家?
夏屿转头看去,陈思理还是原来的动作表情,似乎在等着他说什麽。
“抱歉,”夏屿从善如流,“我不是故意的。”
但这也不是陈思理想听的,见夏屿实在无法领会,陈思理极轻地叹了口气,他向前俯身,十指交叠放在腿间,问:“你不打算和我说说吗?”
“……你想让我说什麽?”夏屿反问。
“你为什麽要这麽做,和沈衡什麽关系,还有……怎麽发的烧。”
“没必要。”
“那你没有什麽要问的吗?”
“没有。”夏屿把杯子放到另一侧的床头柜上。
杯子“咚”地轻响一声,室内陷入了静默。
两人时隔五年重逢,无论怎麽看都算不上体面。
夏屿被杂七杂八的人渣逼迫到昏迷,陈思理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搅和了联姻。
夏屿知道陈思理想听什麽,但他说不出口,也问不出口。
当初雪夜里走的那麽决绝,就是笃定自己没了陈思理会过得更好,可是事与愿违,他不想说,也不想听陈思理解释联姻。
无论什麽答案他都接受不了。
所以最好就什麽都别说。
保持疏离,谁也别开口,继续做回分别五年里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是这麽想的,但陈思理并不打算这样做。
“好吧,你还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