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溪像松了口气般弯了弯嘴角,撑着伞带着她往前走。
走了两步,再次牵起她的手,放进了衣服兜里。
宋伊瑶这回顺从地让她牵着了,没再挣开。
头顶是她撑起的伞,风雪都被阻挡在外,路上没什麽行人,到处雪白。
如果这条路,没有尽头就好了,如果真的可以和她白头,就好了。
可惜,如果这两个字,是大梦一场空。
晚上,陆家大宅灯火通明,衆人欢聚一堂,为陆爷爷庆贺八十岁生日。
老人年轻时保家卫国,在祖国的疆土上挥洒过热血,後来退伍从商,事业干得风生水起。
陆南溪的奶奶,叫林幼芳,曾经有着上将的军衔,尽管现在年事已高,早就退役了,但仍然在军政界留有一定的威望,一辈子的光荣履历多之又多,是个非常厉害的女人。
两人年轻时在部队里相识,从自由恋爱到结婚,相爱相伴了大半辈子。
虽说两位老人都是军人出身,不过私底下并不严厉,为人十分随和,喜欢和年轻人交流,爱学习新鲜事物,身体力行地诠释着,活到老学到老的优良精神。
今天来贺寿的年轻晚辈也很多,大家轮番上阵,逗得陆爷爷和陆奶奶爽朗的笑声接连不断。
陆振军在寿宴上也不似平常那样板着脸,对每个前来贺寿的人都面带笑容。
前来贺寿的,有真心实意的交情,也有上赶着来攀交情的人。
除过陆爷爷和陆奶奶的身份,陆南溪的父亲,陆振军,是政府高官,虽然清白做事,为人民尽心尽力,但毕竟有这样的身份在,没人不想在他面前混个眼熟。
而陆南溪的母亲,何佳萍,则是把陆氏集团与何氏集团,合二为一成鹿鹤集团,并发展壮大的人。
这些关系再加上陆南溪和陆南川,这两个优秀到让人望其项背的後生,陆家,是麓城关系圈里公认的香饽饽。
九点刚过,陆南溪便送两位老人上楼休息,楼下的宴会依旧在继续。
陆爷爷去洗漱时,陆奶奶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问道:“你找到那孩子了吗?”
陆南溪身形顿了顿,一时猜不到奶奶的意思,“怎麽了奶奶?”
“你爸妈忙,从小你就一直跟在我们身边长大,这麽多年,也不知道有没有让你受过委屈。”陆奶奶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爷爷奶奶活了快一辈子了,也想通了,当年的事,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奶奶知道,你这些年,心里难过,溪溪,我们不逼你了,如果找到了,就带回来吧。”
陆南溪听陆奶奶把话说完,语气平静地回了句:“知道了奶奶。”
照顾完两位老人,陆南溪回了一趟自己房间。
这几年基本上没回来住过,但房间里的陈设一直保持着原有的样子。包括,放在床头柜上的那张相框。
照片上的女孩穿着学士服,怀里抱着一束花,踮起脚尖,亲昵地搂着身旁女人的脖子,笑得灿烂无比。
看着女孩那明媚中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陆南溪顿时心如刀割。
有些事情,真的能过去吗?
晚上十一点,宴会结束了,送完宾客,陆南溪也要回去了。
她今晚喝了许多酒,便让吴悠过来接。
“南川都留下了,你也住一晚再走吧。”陆振军恢复了板着的脸,对即将要走的人说道。
陆南溪头也没回道:“不了,明早公司有事。”
何佳萍见状,知道她不会留下了,只好说:“南溪,回去早点休息,工作不要太劳累了。”
後者并未回应,径直出了门。
陆南溪离开後,陆振军何佳萍两人,则像是习惯了般,相顾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宋伊瑶被电话吵醒时,天才蒙蒙亮,一接起,电话里的人便道:“宝贝儿,起床了没?”
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宋伊瑶没好气的说:“你看看现在才几点。”
“报告,六点零二分!”
“你也知道啊,说吧,这麽早打电话什麽事。”
电话那边的人嬉皮笑脸说了句:“没什麽事,就是想你了。”
幸亏宋伊瑶没有起床气,不然指定开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