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古怪的小伙子。
林雪君严重怀疑他是因为去藏区抗了一次疫,才会对看不见摸不着的‘细菌’‘病毒’有了不一样的防范意识。
本来说是只放一个硬币的,但最后商量下来,还是放了6个。
每个人平均吃到一个,每个人都旺。多吃一个的那个就是最旺的。
其他人一人包一个硬币饺子,妈妈则包了两个。
林雪君笑着道:“那我要猛吃妈妈包的饺子,这样就能吃到两个硬币了。”
“你可要加油啦,妈妈包得可不少。”林父笑道。
“那肯定。”
“哈哈。”
终于忙到天黑下来,阿木古楞拎起大勺,开始大操大干。
餐桌上的糖果和瓜子被改放到茶桌,筷子布好,准备要开餐了。
一盘阿木古楞新学的锅包肉,一盘鱼皮完整且被煎得两面焦黄的红烧大鲤鱼,一碟拌凉菜,一盘林雪君和阿木古楞从草原上带回来的羊排手把肉,一个牛肉丸子萝卜汤,一碟卤味切片,一盘炒鸡……
大厨是北方草原上来的,年夜饭便也渗透进了东北和草原的味型。
电视上转起写了恭贺新年的大灯笼,黑白色的联欢晚会开始啦。
一群穿着军大衣、大棉袄,戴军帽、围头巾的人互相招呼着走进晚宴现场,全国各民族人民在几十张圆桌边握手言欢,小号声响起,主持人宣布联欢晚会开始了。
“同志们,196*年顺利地结束了,我们在热火朝天的社会主义胜利的高潮里,即将进入196*年。
“我们不但是在社会主义工业化飞速进展里,而且是在庆祝……”
大家抬筷子夹鱼,举手碰杯,电视里播起歌唱祖国的大合唱。
歌舞、相声,还有主持人和现场观众互动着逗闷子的有趣对话,一家人听得咯咯直笑,既觉新奇,又觉好玩。
“……第*个五年计划已……”
在节目之间,还有口播搭配摄像画面,向全国人民展示过去一年里国家的收获与进步。
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新年氛围之中,院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会在除夕夜来串门呢?
还下着雪。
阿木古楞坐在最靠门口的位置,率先起身赶出去开门。
大家好奇地望着门口,竖着耳朵倾听。
“嘎吱嘎吱”,好像是两个人的踩雪声。
就在林雪君好奇地准备端着碗去看看时,屋门被打开,被风斜卷进门口的雪花将林雪松送入大家视线。
“小松!”林母啪一声放下碗,不敢置信地起身。
林雪君也啊一声惊呼,朝着哥哥迎了过去。
阿木古楞关上门,将寒冷隔绝在门外。
他微笑着站在边上看大家与林雪松拥抱,之后静静地接过大哥的军大衣、雷锋帽和同样落满白雪的包袱。
“爷爷,爸妈,小梅。”林雪松一一跟家人招呼,又转头与阿木古楞握了下手,“阿木也在。”
“不要叫得这么生分,要叫妹夫啦。”林母笑着道。
“嚯!”林雪松攥住阿木古楞的手,惊喜地挑高了眉头,“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夏天。”阿木古楞说起来总是忍不住要笑。
“恭喜你们呀,真想不到…真好!”林雪松再次打量面前的大小伙子,长高了、更英俊了,气质也发生许多变化,真了不得,啧啧。
林母摘下林雪松的围巾,笑着推他去洗手,“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哎呀,哎呀。”
“也是临时决定的。”
洗把手,先喝了一大口热水,林雪松回到桌边时,他的椅子碗筷已被摆好。
大家拿着筷子都不吃饭,看着他坐下,看着他拿筷子,看着他笑。
真是走了好多年呐,终于回来啦。
相比离开时,他消瘦了许多,却变得更有精神。
…
屋外大雪仍在静静地下,屋内的一家人终于团团圆圆。
北京的冬夜寒冷,烧煤的烟气微微朦胧了弯月。
那些亮着烛火灯光的房屋暖暖的,亲人们围在桌边,聚在室内,用自己的方式欢庆着旧年最后一天,期待着新一年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