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废星时,他以食物链上层的人类视角,去做一只猫,所以能借着自己比猫咪要强大认知,过得如鱼得水。
可如今,身份转换,他正在以食物链下层的视角,去仰望这个未知的世界,防患未知的危险,他做不到,他连他可能会遭遇到什麽样的危险,都无法去预测,若遭遇到了危险,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进行自救。
他知道他想得太多了,把事情复杂化了。
可他就是怕,害怕一切未知,害怕唐禹也会在某天离他而去,而他,甚至不知道该以什什麽样的身份留下他。
他的人生,好像什麽都没有留住,没有留住妈妈,没有留住爸爸。
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爸爸牵着他的手,带他去大商场买衣服,大商场对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未知世界,小小的他仰着头去看这个大人的世界,但他并不惧怕,因为有爸爸,可後来爸爸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对于小时候的他来说,未知的世界。
未知是一种恐惧。
现在的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无知孩童,不知道该怎麽长大,不知道未来,不知道如何在这个巨大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温温,怎麽哭了?”唐禹的声音忽然响起,将沉浸进自己世界的乐温唤醒,他呆呆擡起眼,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麽时候哭了。
无声的泪水顺着他白里透红的脸颊往下滑,连哭都不敢哭出来的样子让唐禹心疼,他不过是转身给少年倒了杯水,回头便见少年站在床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他将人揽坐在床沿,用柔软的帕纸给他细细擦拭眼泪,好似又回到了以前给炸毛小猫擦脸梳毛的日子,只是如今那毛毛绵密的圆润小猫脸,变成了剔透漂亮的雪白脸蛋,湛蓝色眸子被眼泪洗得清澈发亮,呆呆看着他的样子毫无防备。
“不哭了好吗?都怪我,最近太忙,冷落了你。”唐禹眼底满是心疼,他忽然想到,少年是一只猫,他才第一次做人,怎麽可能知道要如何做人。
他不该拿人类的标准,去要求他,要求自己。对于少年来说,自己始终是他最最最喜欢的主人,他只是一只小猫咪,只知道主人冷落他就是不喜欢他了,哪里能理解得了别的什麽。
“好啦,你晚上搬回来跟我睡,你当然还是我最喜欢的温温了。”他像是哄小朋友一样哄他,轻拍他的背,垂下脑袋,极近地去看他,轻声哄道:“别害怕,主人不会不要你的,好吗?”
他看着少年红着眼,抽泣望他的可怜样子,是那样的相信他,满眼都是他,仿佛无论他做什麽,都不会反抗,只要主人抱抱他,不要不理他就好。
是他心思龌龊,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仗着身份和年长认知,哄骗心智不成熟的少年陪在他身边。
“我唔,我呜我唔唔……”乐温抽咽着一连说了三个我,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麽就哭了,听到唐禹像哄幼稚园小孩子一样哄他,觉得怪羞耻的,他也没想哭,可眼泪就是控制不住的掉了下来。唐禹越是温柔的哄他,他的泪珠便越发如断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掉下来。
他觉得自己太丢脸了,想要离开,但唐禹紧紧扣着他的肩,不让他走,偏偏还要低下头,用极近的距离看他。
男人那双金黄色眼瞳中映着他哭红了的脸,向来冰冷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的心跳开始加速,脸也越发红了。
他将脑袋垂了下去,看着自己的足尖,止不住哭腔地小声说,“我……我没有想哭的。”
“我只是,只是有点难过。”
少年白皙的後颈弯出漂亮弧度,雪白柔软的发丝垂下,毛茸茸地大尾巴绕到怀里双臂间抱着,无助,可怜,不知所措,让人心生怜惜。
“嗯,是我不好,让温温难过了。”唐禹擡手揉揉少年软发,笑着说,“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乐温掀开一点儿眼瞧他,别别扭扭的揪着自己的毛绒大尾巴说,“我,我也没有生你的气呀。”
“嗯,所以我们又和好了对吗?”唐禹摸着少年的软发,继续说,“还是像从前一样,什麽都没有变好吗?”
“嗯!”乐温抱着大尾巴,重重点了下头。
他看着自己绷紧的足尖,心想,什麽都没有变,总比什麽都没了要好。心底鼓起的那一点儿勇气,还没发芽,便又嗖地缩回了土里。
唐禹看着少年渐渐平复下去,心下却愁了起来。
十八九岁的少年,浑身上下都染着青涩的诱。欲,偏偏对他毫不设防,夜里挤进他怀里,用少年人独有的柔软身体贴他,让他难以入眠。
他唇角浮起苦笑,只希望心智和认知上提升的研究能够有所进展。
他不希望以一个成年男性的认知,去哄骗满眼都是他的少年。他希望他能教会他爱,而不是动物对主人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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