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寂云想说话,可头疼一瞬,原本的话从口中说出却成了另一番模样:“那就想,想不起来本座就在这儿捅一剑,一时想不起来捅一剑,一日想不起来捅十剑,一直到想出来为止!”
指腹抵在她的胸口中间,旋着,仿佛真的是把剑,企图插穿她的胸膛,将她剖开。
少女被沈寂云“哗啦”一下提出水面,押着她筋疲力竭的身体回到玄华宗。
沈寂云的摁在少女的後颈上,她恐惧着,被沈寂云拽着拖着。起初少女还勉强能跟得上沈寂云,越到後面越狼狈,双膝时不时磕在石头台阶上,破皮流血,却换不到沈寂云的同情。
最後,少女躺着,被沈寂云拽着後衣领子拖上台阶。顿觉自己性命如死水,茂密的树叶在微风中穿梭,摇曳出“沙沙”声。
落叶打着旋儿慢慢地坠落,在她的视线中越来着越远,最後落在她视线盲区的台阶下。
她的性命,甚至不如那片落叶轻松。
段寞然倒是见怪不怪,总比她之前血战沈寂云,最後全身上下没一块是好的,鲜血淋漓地被拖回去强吧。
少女不知自己被拖去哪儿,但段寞然熟悉,这是去含月潭的路。
沈寂云拖着她,行过含月潭,沿着水流绕路向下,又翻上一段碎石子路。
隔着很远的距离,流水瀑布的哗哗声冲击听觉,弥漫起肉眼可见的水雾。
水流顺着陡峭的断崖冲击两岸的石头,汇成一潭半人高的水坑便流淌离开。
沈寂云拖着少女,走入水中。因为没有术法加持,沈寂云那几步也走得甚是狼狈。
唰!一潮接一潮的冷水灌头。
少女猛呛几口间,翻身去抓沈寂云的手,将自己脱离水面,刚缓上一口气,立刻穿入水幕,几乎垂直倾倒的水打在身上发麻,将她从头淋到脚。
好在只有入洞的片刻。少女还在庆幸,安抚自己。
“噗通!”一声,她被丢入水中,寒意在不见天日的洞穴中尤其侵肌入骨。
少女浮出水面,冷得直打哆嗦,牙关控制不住的发颤。
这个地方,段寞然也陌生。
少女被人领着後衣领子提起来。沈寂云的一只手抚摸她的脸。
她急促的呼吸间,呵出白雾。寒意侵得她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她的脑袋被沈寂云提起,放在石头切的平整的池岸,涸辙之鱼般气若游丝。
沈寂云凝视她乖顺偏着头,枕在石岸的模样,像酣睡初醒的稚子,懵懵的。
少女的双手在池中游离,突然间,碰到了一块松动的石头。
少女耷拉的脑袋缓慢向沈寂云挪动,她主动伸手,食指和中指交替着向前,推着整只手试探性触碰坐在岸边的沈寂云。
沈寂云盯着她的动作,当她仅有一指之隔的地方停下时,手伸过去覆盖她寒冷的手背。
少女殷殷切切的眸子望着自己,却在碰上自己的目光时,怯怯躲开,像受又惊好奇的小鹿。沈寂云下意识探身,去安抚她。
随着沈寂云的贴近,少女感觉周遭的空气变烫,气氛暧昧。
贴近少女的瞬间,“哗啦——”一声。她拽着沈寂云的手将人拖进水中,水花翻滚,右手抄起石块,在没有完全退去的水花中,石块重重锤打!
右手举起石头,唰一下,不知藏在哪个的角落的锁链闻声窜出,一下钉穿右手。
少女不甘心,左手摸到石头,照着後脑勺闷砸下去,顿时鲜血如泉喷薄,染红潭水。
鲜血止不住的翻涌,吓得少女丢掉石头,又一条锁链瞄准她的左手腕,一击钉穿。她胆战心惊得呼吸不畅,连疼痛都抛到九霄云外。
後脑勺遭到闷打,血腥味扑鼻,猩红在眼前瞬间弥漫。疼痛刺激得沈寂云神志恍惚,待被按住的头突然自由,她猛地扎出水面,手中瞬间提起囹圄剑,摁着少女,贯胸一剑。
急促的呼吸好似被打断,胸口阻塞着一团淤血。少女用力地吸口气,鲜血翻涌喷出,整个下巴顿时糊满了血。
两人淋漓的血在水中交融,将整个地泉染红。
一左一右的两条锁链钉穿手腕,将上半身强行吊着,她面色苍白中泛着异样的潮红,脑袋耷拉着,染血的碎发接了块,贴在脸上。此刻已是出去多进气少的奄奄一息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