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赶回孟家庄报信去,县令老爷,麻烦你通知兵丁,欧春华一定会去孟家庄报复!”
孟枇杷说完这句,目光已停在街边的一辆马车上,见无人再也顾不得,上前赶了车就走,“县令老爷,再麻烦跟车把式说一声,我借了此车!”
音未落,马车已是奔了出去,马蹄得得,行人避让。
她一气未歇狂奔回孟家庄,见庄子平静,一勒缰绳几乎是滚落下来,长寿桥底下坐着闲聊的容奶奶等人奇怪望向她。
“这谁呀,着急忙慌的,火上房了?”
“容奶奶,我是枇杷呀,村长大伯呢?还有四叔丶五叔他们呢,快快,来不及多讲了,欧春华烧了县衙,可能要来我们孟家庄报复,快把人喊出来,我们往东岩山上躲一躲!”
她哑着嗓音喊出来,又是一阵大咳。
容奶奶等人大惊,急着要问,孟枇杷已是冲向孟水根家。
所幸村长大伯同着母亲孟陈氏都已从秦浦丹凤婆婆处回家,孟枇杷把事儿三言两语说清,孟水根吓得不轻,忙一叠声应下。
村里青壮都随周大湖去运送银粮了,留庄的大都老弱妇幼,真要恶人上门,哪有抵抗之力。
孟水根明白轻重,当即坐上马车,拿个铜锣全庄敲打喊话。
慌慌张张丶惊惊惧惧,喝斥了想把粗重家什都带上的妇人,一盏茶时间,全庄人肩背手挎地聚集在晒场上,听着吩咐往东岩山上退去。
孟枇杷赶着马车,上坐了孟陈氏丶孟水根,还有容奶奶几个老人,神色凝重地行在头里,等这行人相互携契着爬上东岩山半山腰,底下孟家庄已燃起浓烟。
一处丶两处……後来整个庄子都着火了。
有妇人已是呜呜哭起来,一个带动,立马哭声一片。
孟水根脸色冷厉得仿佛东岩山上的岩石一般,斥道:“哭有什麽用,都给我憋回去,人活着就好。”
“枇杷,你要干什麽!”
突得孟陈氏惊呼一声,急切伸手去抓,可站在她旁侧的孟枇杷已是一矮身抓起块石头握在掌心,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这孩子,身上还带着伤呢!”孟陈氏一跺脚,大腿伤处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那咳嗽声伴随身影,沿山路飞快飘下,衆人怔愣间,只听得一阵狂风刮过树梢,发出哗啦啦甩动声。
孟水根眸中水意微闪,“陈氏,你没见枇杷心里憋着一腔火,快跟爆竹桶般要炸了吗!让她去吧……”
“啊,这这……下面可都是亡命之徒,杀人不眨眼啊……”
“你们看,那是大湖吗,他带着官兵来了,定能剿了这帮恶匪!”
孟枇杷觉得心底有团火在燃烧,烧得她五内俱焚,绞痛不已,仿佛县衙里的那场大火一直蔓延过来,沾染到了身上,她想质问,她想呐喊……
她一路狂奔,已然感觉不到身上痛楚,心底里却又清晰忆起水月庵的那场惨祸,正是底下这帮恶徒,又一次点燃了孟家庄,罪恶滔天。
孟家庄里的战斗已经打响,恶匪丶官兵丶澄庆帮的丶澄湖帮的,还有本就是孟家庄青壮,惨呼丶劈砍,鲜血飞溅……
一滴雨点落到了孟枇杷发顶,她握着石块就这样直直走了进去,很快噼里啪啦雨点打落下来,把她全身都淋湿了。
孟枇杷站在墙角,看着那个瞪着铜铃大眼丶满脸络腮胡壮汉正持斧劈向一官兵,她掀起嘴角轻轻笑了一下,随後拉展手臂,狠狠一掷。
王显中,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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