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只要好好养伤,几根柳枝不在话下,等帮你敷好药,我就去弄。”
小菊很是豪气地拍胸脯应下。
孟枇杷轻轻舒了口气。
乡下人土方子,把柳树皮削下来煮水喝,能治高热。
孟枇杷非常听话,小菊端来药,她一口喝光,端来没滋味的白粥,她也不挑剔,一口口咽下,让闭眼就闭眼,只是求着小菊给她熬了柳树皮汁,先喝下一半,到得入夜,小菊睡着後,她轻轻爬了起来。
东跨院灯火明亮,许多仆役仍在忙碌着,能看到厢房内有大夫低声交谈,不过整个院内还是繁而不杂,颇为安静,孟枇杷提着食盒直直走了进去,许是已经知道她,门口护卫看了她一眼,并未阻拦。
推开正房门,一片昏暗笼来,只有墙角立着的一个灯盏亮着微光。
她快步来到床榻前,近前了却又有些不敢靠近,此时清醒着,能更清楚地看到他的伤痛与虚弱,肩膀丶胳膊,特别是胸背上缠满了大块纱布,全身几乎没有完好处。
她靠过去伏下身,把额头轻轻抵到他的额头上,感受着他的气息,他的滚烫,一颗惶然无依的心才渐渐有了着落处。
她坐在脚踏上,就这样靠着,一时间,什麽都不想干,只想这般与他依偎着。
他的脑袋忽然动了一下。
她一喜,微微挪开一点,果然对上了他的眼。
有些无力,有些迷惘,紧接着又如星子般粲然亮起,衬着眼尾的那抹红,漂亮得让人心醉。
孟枇杷情不自禁,贴过去在他眼眸上轻柔一吻,只觉那浓密睫毛在唇畔刷过,痒痒得恍如蝶翼扇到了心尖上。
她退开,朝他一笑。
那双眼儿更亮了,映着橘红烛光,如同山火燎原。
倏地,她的脖颈一紧,就被他揽了过去,随後他的唇就贴上了她的,湿热的丶急迫的丶欲动的……
辗转丶吮吸……
他的气息密密覆盖过来,有浓重药味,却让她晕眩丶颤栗……
她的手抵到他胸前,无力推开。
“枇杷……”
他喘息着唤她,沙哑丶粗重,带着压迫力似要把她纳进他的身体里。
她的上身被拉了过去,腹部撞到床榻上,不由地轻哼一声,他恋恋不舍放开她,目光投向她小腹,伸过手来,轻轻抚上去,“疼吗?”
她压住他轻抚的手,只觉整个头面部连同耳朵丶脖颈全都烫红了。
他把她托起来,搂进怀中,擡起下巴,不由分说再一次密密实实吻了上去,全身的伤痛在她甜美气息中全都抚平了,她就是他的药。
屋外的轻声交谈低低传过来,孟枇杷挣了一下,随後身体就被他两支臂膀紧紧箍住了,转不得动不了,只得承接住那重重压下来的柔情肆意。
似乎过了好久好久,他才结束了这一个吻,带着粗喘伏在她脖颈处,用那极致沙哑声唤她,“枇杷,枇杷……”
她的身体抖得不成样,依偎着他,整个思维已经凝滞了,只感觉到他怀抱的滚烫,还有那一声声似唤到心底的枇杷二字……
“高热还是退不下来,伤处有红肿,先换药吧。”
忽得,说话声近了,好象郎中们要进来了,孟枇杷陡然回神,轻微一推然後挣下了地,忙拿过食盒,取出那碗柳树皮水,端到他面前,“这是我们乡下的土方子,治高热特别好,你快喝了。”
魏尚文把脸往前一伸,似孩子般撒娇道:“没力气,你喂我。”
孟枇杷的脸又是一红,瞪他一眼,上前喂了,“今日好好睡,明儿就好了。”
“你陪我睡。”
她的脸简直要火烧起来,匆忙收拾了食盒躲到门边,郎中们已是一涌而进,等他们走过,她转身出去,跨出门时还转头望了一眼,他还在看着她,那眸中水润润的,温柔得象只小狗。
安平待大夫们给爷换过药後,又端着米粥准备喂上一些,勺子刚递到嘴边,爷一侧头就吐了。
“哎呀,这是怎麽了?大夫,快……”
顿时,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次日,孟枇杷精神更好些了,摸摸额头,似乎热都退了。
“孟姑娘,你伤处收口了,一点红肿都没有!这是大好了!恭喜姑娘!”小菊给她换药,惊喜唤起来,“这次请来的大夫可真厉害啊,听说有的大夫是从府城来的呢!”
孟枇杷微笑,心里却觉得柳树皮水这个土方子也起了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