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尚文忙捂住他嘴,“没有不让你救,我们得悄悄地过去,不然人没救着,我们也会陷进他们的包围中。”
孟嘉树眼眶发红,几乎要哭出来了,“那,那怎麽办?”
“我们得把他们引过来,让他们上山,只有上了山我才能帮到你的大湖哥。”魏尚文又一次感觉到,不会水在这水道密布的江南真是极不方便,犹如猛虎被折断了爪牙,“现在我们下山,动静要小,别让他们发现。”
“嗯。”
两人沿着小道,轻巧而快速地奔去。
“前头是东岩山了,不好,他想上山,给我掷斧头,砸翻那只乌篷船。”立在一只摇橹船上的陈付明抢过一旁澄湖帮人手中的斧头,拉开膀子重重扔了出去,“给我砸!”
十多柄利斧旋转着,飞过十多米湖面,朝着那条小小乌篷船砸去。
周大湖连忙举起手中船桨左右格挡,抽飞落下的斧头,口中大呼着,“六儿,小心。”
坐在另一头的年轻人六儿也跟着挥舞船桨,格挡掉两柄斧头,可还没躲过另外一柄,砸在腿上,骨断筋折,疼得打滚。
周大湖来不及去看他,先往舱中查看另一澄庆帮弟子,只一眼就心疼得目眦欲裂,一柄斧头砸破竹篷顶落下,正中他胸膛。
他伸手到他脖颈处,温热的皮肤下已没有跳动。他闭了闭眼,手再移到他伤痕累累的脸上,轻轻拂过,合上了圆睁双目。
“陈付明,我□□十八代祖宗!”
他通红着眼,拔出这把斧头狠狠掷去。
斧头旋转着,发出尖锐破空声,犹如一颗天外陨石砸向陈付明,势不可挡。
陈付明慌张一缩头,侧身闪避。
斧头擦着他脸颊飞过,削掉半只耳朵砸进身後人的胸膛,带着这个澄湖帮人後退两步,直接钉在了撑竹篷的木桩上。
嘎嘎两声,木桩碎裂,这个澄湖帮人短促惨叫一声,连斧头一起摔进了澄湖中。
鲜红漫开,很快沉了下去。
陈付明愣了几息,才感觉到耳朵巨痛,伸手一摸,满是鲜血。
他禁不住惨叫起来。
惨叫声在湖面上震荡传开,一时震慑得周围两条小船都停在了原地,没人敢围拢上去。
周大湖扔出斧头後,两步跨到六儿身边,看得一眼,一狠心,伸手拔出铁斧,撕开衣襟帮他扎住流血处。
六儿疼得全身颤抖,一把攥紧他胳膊断断续续道,“大……大哥,我会死吗?”
“不会不会死的,大哥一定会带你冲出去。”
周大湖忍住哽咽,深吸气平缓道。
“快……快划船,他们要围上来了。”六儿煞白着脸,扫一眼周边喘息道。
“护好自己。”
周大湖收紧布条,拿过两根船桨坐在他身前,大力划起水来。
“别让他逃了,围上去杀了他,给我杀了他!”
陈付明捂着耳朵大叫起来。
刚才一轮斧头雨,不知哪处被砸漏了,有水漫进乌篷船,周大湖心里一片冰凉,今日偷偷进城,看到前头大战未死的兄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绑在码头上示衆,好不容易挨到入夜,救下一个还活着的,却不防遇上陈付明这恶贼,纠了帮人直追上来。
他死不要紧,可连累六儿也……
“大大哥……不怕,跟他们拼了……干死一个够本,干死两个就赚了……”六儿摸到那把沾血斧头,紧紧握住。
乌篷船里灌满了半船水,三艘船围拢上来,战斗爆发。
周大湖伸臂一搂六儿,跃到一只乌篷船上,挥舞船桨狠狠一记拍在一个澄湖帮衆脑袋上,直砸得他头破血流,跌进澄湖中。
陈付明撕下衣摆缠在耳朵上,抢过一把斧头跃上那只乌篷船,直扑周大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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