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这种“失控”在和林黎交往後会有所好转。
可情况似乎变得更糟糕了。
思想越线後,身体也开始跟着丧失理智。
有时候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他怕自己没克制住,真会做出逾矩行为。
……
纷杂的思绪被迫中断,吴凌垂眸,面上尽是难言之色。
只见林黎那双细白的手正学着他的手法圈画着重点。
“别闹。”他擡手按住了她的手腕。
林黎擡眸瞥了他一眼,怏怏收回手,心道,还没她的触感好呢,真小气!
不服气的林黎又擡手去摸他的喉结。
吴凌再次擡手压住她的手腕:“怎麽这麽不老实?”
“你还怪我了?”林黎委屈死了:“我来月经本来就阴虚火热,你还放那麽多辛热的干姜,不就是想让我热吗?”
“你……”吴凌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我才没有,你想多了。”
林黎强行板正他的脸:“你没有?”
“你没有,那你躲什麽?”
像是为了证明什麽,吴凌硬是顶着林黎的目光和她对视了起来,然後在她那含着笑意和调侃的眼神中颤抖着眼皮眨了下眼。
紧接着眼前的姑娘低笑了起来,吴凌脸上浮现了一丝被人拿捏後的羞恼,再次撇开视线:“那你呢?”
林黎:“我什麽?”
吴凌转过头看向她,眸子中多了份认真和坦荡:“你说你喜欢我,是什麽时候喜欢的?”
什麽时候喜欢上吴凌的……
林黎此前从来没有仔细去思考过这个问题,一时竟让她愣住了。
林黎正过身仰头去看天花板,如果心动是第一次喜欢的话,那或许是在高中。
高一新生迎新会,她表演的节目谢幕後,被一名男生堵在了学校後门附近,被拒绝後炸毛的男生在动手的前一刻,吴凌揽着她的肩,将她拉去了他身後,她擡头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是说不出的踏实安心。
她很少有那样的感觉,吴凌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她切实地丶彻底地感觉到安全感的异性。
林黎说不清这是因为他职业的原因,还是因为两人从小玩耍丶两家知根知底的情谊,但她知道自己的性格是有一部分缺失的。
十二岁那年,她在萨尔汗国被关了将近三个月,那段时日几乎是没有任何尊严的,比起那些人的虐待恐吓和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求救无门的恐惧和孤独,更让她觉得难以忍受的是尊严被一点一点践踏摧毁。
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关在阴沟里的老鼠,活在臭烘烘的下水道里,遭人厌弃,受人白眼,只是看一眼便会觉得污了自己的眼。
当尊严不再,自信也随之消逝,而重建的过程是很艰难反复的,她曾一度十分自闭,不敢接受别人任何异样的目光,身上有一点和曾经相似的味道都会让她联想到过去。
她变得比正常人更苛求干净,对气味也更加敏感。
虽然後来一切都过去了,可那三个月让她丢失了一些再也找不回来的东西。
这份缺失让她总少了份安全感,尤其是对身材魁梧丶危险系数高的异性。
但吴凌是她不管从身体还是心灵上都一直自动排除在这份缺失之外唯一的异性。
那天傍晚夕阳下心脏的第一次悸动,让她隐约感觉到了自己对吴凌産生的别样感情,
可那时候的她,敏感丶不自信,一旦吴凌有行为让她感到他对自己的‘厌烦’,她就会先一步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洗脑,她不断告诉自己吴凌这家夥很讨厌丶小肚鸡肠还有很多缺点,想以此湮没他身上那份令她悸动的闪光点。
她不断借着辛瑶的话,提醒自己小时候有多讨厌,吴凌从小就很讨厌她,以此来让自己明白她心底的那点期冀根本不可能,从而快速扼杀那份情感的继续滋生。
谎话编久了,竟让她自己都信了。
……对了,小时候——
林黎想到什麽,连忙倾身从抽屉里拿出那本《孙子兵法》,递给吴凌。
不顾吴凌意愿,抢走他哥哥给他的书,是林黎自认为小时候做的最过分的一件事,也是令她愧疚最深的一件。
吴凌伸手接过,看清封皮後带了些惊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