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舒没理他转了话题:“不过话说回来,你就说我们这欲扬先抑後的慷慨仗义的行为令不令人感动?这以後不得在全校十大优秀青年里混个提名?”
韩朝重新往桶里装了满水,跟在她身後,闻言笑道:“或许你能在十个参赛选手,九个奖项设置的成语大赛里混个提名。”
纪舒:“那我还挺牛的,就选十个人参赛我就被选中了。”
“……”韩朝彻底无言。
这片黄瓜地很大,只是长度目测就有几百米,四个人最终也没把河水灌溉道每一棵秧上,她们浇浇歇歇一个多小时,队伍就开始集合准备上车返回农庄了。
临走前,四人就着河水洗了洗手。
这条河里的水是从山上引下来的融化的雪水,河沟底部铺有鹅卵石,水质清澈冰凉。
临走前纪舒还有些遗憾地说了句:“要不是化妆了,我真想洗把脸再走。”
四人拿着空水桶走在路上,纪舒问道:“你是不是惹到你爸了,那地里那麽多滴灌的水管,他干嘛大费周章让你去浇水?”
韩朝看了一眼正在前方点名核查人员的韩盛,小声控诉道:“八成是在我哥那儿吃瘪了,都是儿子,就挑了个软柿子捏。”
回到农庄後,大家开始趁着植物刚采摘还新鲜,快速压了标本,然後一起用了晚饭。
吃完晚饭已经九点多了,林黎和李悠然丶纪舒往炕上一躺,韩朝躺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四人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咸鱼般躺平开始休养生息。
直到院子里有同学喊:“老师给大家买了几筐草莓,想吃的来院子里拿啊。”
四人终于动了动,林黎看李悠然,李悠然看纪舒,纪舒捞起一袋酸奶扔给了韩朝。
韩朝敏捷地擡手接住,脑子里都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肯定是个烫手山芋。
果不其然,只见下一秒,纪舒擡脚踹了踹沙发:“快!去洗点草莓。”
韩朝:“对方表示拒绝,驳回请求。”
“拒绝无效,抓紧时间,待会儿就没新鲜的了。”
韩朝看向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纪舒:“怎麽?还得让我叫你爹你才肯去?”
“……那倒不用。”
韩朝彻底妥协,起身去了外面。
吃东西是缓解疲惫的一个有效方法,尤其是美味的东西,可以瞬间让疲惫抛之脑後。
草莓是从农家果园里直接买的现摘的,虽然个头小长得也没有市面上几十块钱一公斤的草莓漂亮,但胜在味道实在鲜美,颗颗酸甜丶汁水饱满,又被冰凉井水冲泡过,自带凉意,入口时直接将下午炎热带来的阴影折磨驱散得一干二净。
一盘下肚,四人直接又重新活了过来,在韩朝的带领下,开始组局打起了游戏,但这地方网很卡,一局下去,四人打得憋了一肚子气。
纪舒直接提议不完游戏了,她从书包里翻出自己的出行必备解闷神器——扑克牌。
四人直接转战扑克,不知道第几局结束,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纪舒站起身,扯下脸上的纸条,“我先去外面上个厕所,你们等我会儿,我马上回来。”
“那我们先把牌发了啊,等你回来再打。”林黎一边垂头理牌,一边说。
“行,”纪舒在门外应了句,紧接着想起什麽又转身回来扶着门框,探头带了几分警告意味紧盯着她们补充道:“别做什麽手脚啊!不许坑我。”说完她还特地分别指了指林黎和李悠然。
“怎麽可能,我们几个是这样的人吗?”林黎一边说,一边飞速地发牌,末了问:“谁是庄?”
“我我我。”李悠然理着自己的牌说。
林黎二话不说,拿了李悠然的牌,重新打乱了一遍顺序,和纪舒的牌一换,把纪舒的牌递给了李悠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她刚吐出一口气,就见韩朝正目瞪口呆的盯着她和李悠然。
见她看过来,韩朝又垂眸看了眼桌上的牌,瞧他的神情,八成在说:“这麽光明正大的出老千?我还在这呢?”
林黎一摆手,一副惯犯的神情,“别这麽大惊小怪的,我们仨经常这样干。”
韩朝露出了对她们这种行为一言难尽的神情。
三人正理着自己手中的牌,一声嘹亮幽长的尖叫声突然打破了山野夜晚的和谐寂静。
林黎吓得手一抖,刚理好的牌瞬间七零八落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