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抽出红柳枝的感觉很不好受,同样的罪过他要双倍忏悔,这不是楞严心经能够化解的惶恐了。
温亦枫甩掉滴血的长签,不论这场雨扬起多少过敏源,不论血液滴在泥土上的气味散发着何等腥臭,他都无法停止大口呼吸名为劫後馀生的氧气。
锁骨下方的气管隐隐作痛,温亦枫来不及休息,趁着刀疤男在地上打滚,一把拽住了温寻的胳膊。
“我靠!痛啊!”几百年没有背摔过人的温寻揉着肩膀大呼小叫。
“别烦了,赶紧跑。”
温寻当然知道逃跑,但被他拖着跑了没两步,脚底板就被地上的石子划出一道道口子。
她连连叫痛,“老大你能不能走点好路?脚丫子划烂了感染,严重了要截肢的!”
温亦枫什麽都没说,直接曲下了膝盖,“上来吧,我背你。”
这完全超出了温寻的预想。
她还以为,她与温亦枫的相处模式最多最多停留在友好沟通层面,主动提出肢体接触,不是出于同情就是想要变得亲近,温寻不认为那是同情。
屋外下着不小的雨,车也被邵云飞偷走了。当务之急是逃命,所以不管怎麽样,她都得顶着雨,被温亦枫背着,漫无目的地沿着破旧石板路寻找一个希望的出口。
即便雨水不再滂沱,穿着单薄的温寻还是被淋到频频打颤。她的脸紧贴温亦枫的脑袋,悄悄从他那一侧蹭了点温度来给自己回暖。
这小子也没穿鞋,他还把裤子脱了,就穿个裤衩子在雨里艰难前行。
温寻原本还想吐槽他,说他提出背她是为了给自己挡雨的,但传导到她脸颊的温度越来越烫,温寻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温亦枫!你是不是发烧了?”她赶忙把手心贴住弟弟的额头,手底瞬间滚烫,那恐怕不能怪她自己低温过低。
“我不知…我不知道…”
“你是二逼吗?!快放我下来!换我背你!”
“不行…脚破了…会…”
温亦枫直直跪倒在地上,连带着温寻翻滚而下。
她顾不上自己的身体或脸哪里受到了擦伤,拼命动着膝盖挪到了温亦枫身边,不断对着他的脸拍打。
“我靠你小子别死啊…你死了我也只能在这里等死了…你死了我活着也会被你爸你妈骂死的…呜呜你死了我怎麽办?你死了谁陪我逃命…”
被绑架的时候,温寻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崩溃大哭。
他本来不用遭这麽多罪,都怪她中午没帮他开门,都怪她那个时候让他住到家里来,都怪她以前招惹过瘟神……
她害得温亦枫被踹那麽多下,害得他捅了人,害得他衣不蔽体冻得瑟瑟发抖昏倒在田边……
那个时候邵云飞没说错,温亦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都是她害得。
崩溃让温寻忽视掉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有好几次呼吸过度她都以为是哭得太猛造成的,但气喘越发频繁,急促且冷冽的风发狂一般往她的呼吸道入侵,前胸多处器官像是被玻璃扎过,温寻正在陷入窒息。
也许是真的窒息了,一道灯光在眼前闪过,耳鸣随之而来。她看到了温淮川,也在视线模糊的瞬间勾起了嘴角。
温寻最後的意识提醒她一个知识点,人失温时,会因为神经系统紊乱産生幻觉,会面带笑容地死去。
巧的是,向她卖弄这个冷知识的人,恐怕要和她一起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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