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江驰风连夜赶回了C市,小区门口的驿站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去拿一下快递。
晚上十点,江驰风拆开箱子,里面东西映入眼帘。
江驰风把东西一件件拿出来,跟有指引似的,手直接碰上了最低下边上的信封。
信封是用蓝色的彩纸折的,不大不小,江驰风小心撕开封口的贴纸把信拿了出来。
清秀的字迹写满了两大张信纸,江驰风拿着纸轻抚过纸面,温柔缠绵。
他把其他东西摆放整齐全部装进书桌的柜子里,唯独那封信,他买了个两个透明画框把信裱了起来放在桌上。
每天起床,睡觉第一眼就是看一眼那封信,到现在信的内容已经熟记于心。
江驰风走後第二天陆景灼去医院看了一眼馀游,已经住了好几天的院,馀尤伤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陆景灼空着手去的,病房里,两人面面相觑。
馀尤脸上缠着一层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陆景灼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床尾:“看来恢复的挺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我今天来,希望是最後一次和你讲道理,出院後回到学校,我就当以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以後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学,交换时间一到,你回C市,我依然在A市,此後连普通同学都不是了,就是陌生人,希望这一年里你我能够和平相处。”
床上的人静静看着他不知道听进去没有,该说的已经说了,陆景灼站起身把椅子拉回原位擡脚往外面走。
就在他手搭在门把手上时床上的人开口了,声音平淡:“你和他真的很像。”
陆景灼猜想这个“他”应该是他哥,不过,“关我屁事。”陆景灼心想。
陆景灼拧开把手,身後声音再度响起:“我哥大我七岁,去年7月,他结婚了。”
陆景灼顿了顿,片刻後转回身:“喜事。”
馀尤苦笑一声:“或许是吧,对他来说。”
陆景灼没说话,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洒在洁白的墙上,馀尤靠着床头:“我们是重组家庭,四岁那年他成了我哥,他对我很好,好到我甚至开始依赖他,离不开他,只想时时刻刻和他粘在一起,後来再长大一点,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他,看到他身边有任何异性或者同性我会吃醋,看到他对别人笑,对别人好我会吃醋,初二那年,我和他表白了,他同意了,我们背着所有人偷偷在一起,我们互相拥吻到深夜然後沉沉睡去,除了上床,情侣之间会做的都做了个遍,我们很相爱……”
陆景灼静静听着,不做评价。
馀尤顿了下又重新开口:“我以为我们很相爱,可到了高一时,他去了另一个城市,我们每天都会打视频,发消息,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走下去,可没过多久,他和我提了分手,根本不给我思考时间,他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我去找他,可偌大的城市我去哪儿找,我找不到,我回来了,我一直试着去联系他,可没用,他真的狠心把我放弃了,我好恨他,但我的心还爱着他,那天以後一直到去年七月份,他终于出现了,身旁带着一个很清秀的男生,他说他要结婚了。”
陆景灼保持沉默……这也太他大爷的狗血了……
馀尤:“或许他当初答应我的告白,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我不甘心,明明以前对我这麽好,我说什麽他都会答应,却偏偏在我最爱他时忽然分手失踪,然後带着另一个人回来。那我们以前的感情算什麽?”
陆景灼:“…虽然你很可怜,但这不是你伤害我的理由,我是我,他是他,只是因为长得有几分相似你就把对他的怨恨撒在我身上……凭什麽?”
馀尤目光移向陆景灼,半晌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陆景灼一愣,距离他上一次听到别人跟他道歉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陆景灼站起身:“今天过後,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关系,该放下的…就放下吧,有时候,太过于执着一件事,对自己也很残忍。”
关门声响起,风开始吹了。
不知不觉中,高二生涯已经过半了,几周月考後就是国庆。
有月考压在前面,陆景灼只想先把成绩提上去,他好久没去过网吧了,时语每一次见到他,不是在写题就是在背书,除了下课时间偶尔会趴着睡一下。
时语有点震惊,和学霸谈恋爱了以後上进心会变得这麽强麽?
陆景灼在解完最後一个问题转头看他:“你女朋友成绩也挺好吧,就不想为了她努力一下?就算以後考不到一个学校也可以考一个地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