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远知道他们过来也很意外,把病房号告诉就两人。
许南忻和施乐到病房门口时,看到姜意远正坐在外面的走廊的长椅上,整个看起来憔悴消瘦了不少。
“远哥。”许南忻喊了一声。
姜意远这才注意到他们来了,擡起眸子看向两人,勉强露出温和的笑意:“你们来了啊!谁告诉你们我在这个医院的?”
“瑄姐说的,远哥,你奶奶她……没事吧?”施乐迟疑着问道,看姜意远此刻的状态,似乎不太好的样子。
姜意远站了起来,虽然是笑着的,但眼底却带着忧伤和孤独:“医生说,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其实奶奶自己也明白她的状况,我不肯放弃,她也积极接受治疗。”
“一定会没事的。”许南忻不知道怎麽安慰,好像说出来的话都有些苍白了。
姜意远摇了摇头:“老人年纪大了,对她来说,早就能接受死亡了,没必要再陪着我这麽折腾,她之所以一直接受治疗,是因为我,是我在强留她。”
他的神色,竟是格外的平静:“其实……我不是害怕她死亡,对她来说,离开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我是害怕孤独,她离开後,这个世界,就真的只剩我一个人了……像浮萍一样,一直飘着,窒息的恐惧感从心底産生。所以我想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死的抓住她,我很自私。”
许南忻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麽安慰姜意远,唯一的亲人离开,即将到来的孤独感和那种恐惧,许南忻没有体会过。
但是他只是想想,如果世界上自己所有亲近的人都离自己而去,那种空落落的恐慌就会涌上心头,好像天大地大,再也没有容身之处一样了。
他突然能明白,为什麽姜意远在酒吧时,说自己这些年一直想要寻找一份长久的感情,姜意远想找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人,恋人,可以陪伴他很久很久的人。
他愿意把感情都倾注在对方身上,可是却没人担得起他的那份感情……
许南忻和施乐一起进病房里看了姜意远的奶奶,姜奶奶躺在床上,没什麽意识,身上都是各种医疗仪器,看的人有些难受。
他们陪着姜意远坐了一个多小时,最後离开医院,许南忻和施乐两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许南忻,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远哥。”施乐闷闷的开口。
“打车回去吧?”许南忻问施乐。
“行。”施乐点点头。
许南忻先送施乐上的车,随後才自己打车回去,一路上都难得的沉默,脑海里都是姜意远的话,反反复复的,让他心里都泛起了恐惧。
父母总会先他们一步离开。
还好,他还有纪礼,他身边还会有纪礼陪着自己,这样想着,许南忻似乎觉得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忍不住的想给纪礼打电话,电话刚拨通的那一刻,才後知後觉的想起,纪礼有饭局,自己这样打过去,会打扰到他,于是赶紧的又把电话挂了。
但是没过多久,纪礼那边就回电话过来了。
许南忻垂眸,看了眼手机,心里暖暖的,鼻子突然就酸了,他接起电话:“喂。”
“怎麽了?”纪礼问他。
许南忻:“没事,就是有些想你了。”
“是不是去医院看望别人,把自己给看难受了?”纪礼的声音还是那麽的沉静和温柔。
许南忻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嗯……”
“我早点回去。”纪礼道。
“好。”许南忻握紧了手机。
车子到小区门口停下,许南忻付完钱下车往里头走,却在准备掏钥匙的时候,看到家门口站了个人。
他愣了一下,停住动作,看着对方。
许南忻还没问对方是谁,为什麽在自己家门口,对方就已经先发制人了。
“你是谁?”
年轻的声音,质问的语气,让许南忻再次顿了一下,索性他也没计较,只礼貌的问道:“先生,这儿是我住的地方,你是不是走错了?”
对方那张年轻好看的脸,顿时皱了起来,他看了一眼门牌号,随後语气竟变得格外不善了起来:“你和我哥什麽关系?”
许南忻:“……”
这不会是纪礼的弟弟吧?怎麽找到这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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