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半迷肩,柏森不可置信地喊他:“宋御河?”
来人一身戾气,脸色铁青,像跟谁打过一架,周身萦绕着一股硝烟的味道,叫人不敢靠近,怕一点就着,事实也是如此,“柏森,让你离赵阳远一点,看来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柏森冤枉,事先不知晓赵阳会来,其次方才当衆并未给赵阳好脸色,宋御河的指责无端且蛮不讲理,他有些生气:“宋御河,我已经不是你的艺人,我愿意跟谁交往,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怎麽还吵起来了?
宋御河跟柏森两人隔着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没有再站一个他的馀地,只是不管是否解约,资本是得罪不起的,杨猛给柏森使眼色,示意他适可而止。
气到头上,谁也不打算克制,十五分钟洗干净的命令不作数,宋御河抓着柏森就往外走,“既然不洗,那就走。”
他力气很大,几乎扯得人一个趔趄。
柏森咬牙:“放开。”
宋御河不放反而拽得更紧,勒得他手腕泛红还不止,骨头都要碎了。
汽车的灯跟宋御河一样强势,在场的人,演员丶导演丶剧务无一不认识这位掌握资本跟话语权的资本家,由内而外的气场叫人退避三舍,他们眼睁睁看他气势汹汹走进来,全然不在意周遭的目光与议论声,径直走近柏森。
“那是——”
“宋总怎麽来了?”
“柏森不是解约了,难道秋後算账?”
“脸那麽黑,你看到他刚才扫过来的眼神没,我都快不能呼吸了。”
七嘴八舌,小声议论,只有真正被警告的人心知肚明,看看天,再看看看热闹的人,置身事外。
柏森搞不懂宋御河抽什麽风。
他抓得很紧,勒得他手腕发疼。
柏森试图甩开他的手没能成功,那麽多人围观,拉拉扯扯太难看,柏森自暴自弃,任由宋御河把他塞上车。
“砰”车门震得车身跟着晃了晃,宋御河拿车撒气,他没上车,折回民宿,走到陈戈面前,说:“着急开机,柏森我先带走了。”
这头已经杀青,陈戈没有留人的道理,便说:“行,只是今天太晚,要不明天天亮,我找人送你们,今天就先在这里对付一晚上,只是条件有限,希望宋总不要嫌弃。”
主创和演员都住在天边有云,条件稍微好一些,跟城市里星级酒店比不了。
宋御河摆摆手:“不了,剧组那边着急,因为柏森行程已经耽搁了好几天。”
话里有话,怪陈戈随意发挥影响柏森行程,陈戈是很有风格的导演,但就是太有风格,较起真儿来,不仅演员要疯,经纪公司也头疼。
话已至此,再无需挽留,制片人任欣出面送人,客套地说想要加入明灯计划,宋御河双手插兜,讲:“暂时没有吸纳其他资本的打算,改日再聊。”
社交时说改日等于婉拒,任欣听出来了,但卖他面子,“行,那就改日再聊,回见。”
杨猛十分有眼力见地替柏森收拾好行李塞进後备箱,自觉坐上副驾驶,听见宋御河问柏森:“钥匙。”
柏森拿出来给他,宋御河直接把钥匙丢给杨猛,“你开这辆车走,机场见。”
什麽车,哪个机场?
杨猛不知道,也不敢问。
眼看黑色轿车越驶越远,总算柏森没弃他不顾,给他发来两个定位,他十分知恩图报,让他“自求多福”。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这四个字让杨猛哭笑不得。
车里的气氛说不上来的诡异,黑色树影一晃而过,阴云始终尾随,宋御河一把火烧得很旺,司机明察秋毫,自觉闭嘴。
尴尬沉默。
他没听见宋御河跟陈戈说了什麽,亦不知任欣为何追出来,他只知道,宋御河很生气,後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