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谁举步离家乡,摇啊摇,春风摇过雨露,就是外婆桥。找啊找,炊烟袅袅有虫儿叫,闹啊闹,赤脚踩着水花溅湿了发梢。。。。。。”
是闫晶晶在上次金像奖颁奖典礼唱的歌。
宋御河垂下眼睑,乌黑浓密的睫毛挡住眸光,显示屏上闪烁着闫晶晶的名字。
孕妇效应一般,自从跟闫晶晶的关系暴露後,闫女士就成了他们之间的常客。
没直接碰面,但出场率极高。
关于两方团队默许的绯闻合约,柏森不知道宋御河知道多少,“其实——”
他想要解释,可是车轮忽然轧出柏油路,剧烈晃动下人惯性往前栽,又被安全带扣回椅背,好在前面是平坦的耕地,要是石头堆,他们就撞上去了。
惊魂甫定,宋御河冷静地说:“专心开车。”
柏森打一把方向盘,变道走大路,这种抄近路的小道太危险了。
说完这句,宋御河便没再说话,偏过头,看擦窗而过的幢幢树影。
闫晶晶唱完,下一曲是纯音乐。
钢琴曲,克罗地亚狂想曲,犹见一夜雨疏风骤,浓睡消不了残酒,雨激烈地打着芭蕉,啪嗒啪嗒地响,震得人心口泛酸。
山里的夜,通常云雾缭绕,看什麽都朦朦胧胧,很不真切。
在轻柔的音乐声中,到达机场停车坪。
“到了。”柏森提醒他。
“嗯。”宋御河没动,转头眸子黏在柏森身上,黑沉沉的。
柏森要下车给他拿行李,被他拽回来,两只手碰到一起。
冷气打得很足,柏森的手凉飕飕的,宋御河的手却相反,压在柏森手上,按捺下他轻微的挣扎燥而热,几乎要把他烫伤,他的心脏不明所以地跳得很快。
“车你开走。”半晌,宋御河吐出这几个字。
从大学时期宋御河就开始为南山集团处理公益事业,南山学校项目是他进入南山集团掌权的试金石,一年之中,基本要来跑两趟,所以买了辆车放在学校停车场常年落灰。
十八岁时的眼光,现在看,花里胡哨太张扬,胜在性能好。
他说完这句,见柏森没反应,又说:“不是要去探班你的闫晶晶,还是你打算走着去?”
宋御河没什麽表情地掀开後备箱拽出行李箱头也不回走进机场。
朱自清先生写背影,父亲对儿子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让人心酸可以理解,可是眼前这个人脚步并不蹒跚,为什麽竟然同样在他心里发酵出千般滋味来?
没喝完的咖啡安安静静卡在杯座,宋御河没带走。
嗡鸣很大,飞机开始滑行,升空变成闪动的光点,直到再也看不见,柏森才发动车子。
到松潘找加油站加满油,一路开到若尔盖。
将近凌晨,有些犯困,放倒座椅开点小窗,留宿热曲河畔,听河水流淌浪打浪。
清晨被阳光照醒,简单洗一把脸厚再次出发。
到《今夜我在扎尕那》剧组正好十二点。
拍摄地不在景区内,物资匮乏,来得匆忙,柏森先去景区超市买东西,牛奶泡面饮料,成箱下单,快把小超市搬空。
後备箱跟後座堆不下,超市老板提出可以送货上门。
这部戏的导演是陈戈,跟柏森合作拍过广告概念片,算熟识。
陈戈一见他笑眯眯地去跟他拥抱,亲热地拉他的手,让他多玩几天。
寒暄几句,没看到闫晶晶,“对了陈导,听闫珍珠说,这部戏全部实景拍摄,全部在甘肃吗?”
“哟,我说你怎麽突然来了。”陈戈一脸八卦,“来来来,晶晶这会儿在B组,我把人给你叫来。”
来探班怎麽能打乱拍摄节奏,柏森连忙说不用,可陈戈已经在对讲里喊副导演:“B组在拍着还是在走位?没拍先停会儿,柏森来探班,叫大家来休息吃点东西。”
不一会儿,闫晶晶就出现了。
化上藏区特有的高原红,跟当地人融为一体,几乎要认不出。
可一开腔还是那个味,“呀,这麽早就到了,怎麽,九寨沟的风景没有扎尕那好看?”
闫晶晶亲亲热热地把人往自己休息室领。
为了闫晶晶的清誉,柏森开着门,抱臂站门口,看闫晶晶打开保温杯喝水,柏森问:“要去再给你接一杯麽?”
闫晶晶拧紧杯子放一边:“哪敢使唤大影帝。”
“你少来。”不时有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场务拿了个耙犁来,跟柏森笑笑,问闫晶晶:“闫老师,这个您看行麽?”
闫晶晶拿过来看了一下,说:“行,你们之前那个太新了,一看就是刚从市场买回来。”
还不知道她饰演的什麽角色,柏森好奇:“这是个年代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