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在村庄里短暂休整,温潋秋的待遇还是很特殊,住进了村民家里。
到了次日中午,他听到窗外有别的村民来串门,说听见联合会的队伍要出发了。
他合上乐谱夹起身,卫平原不在身旁,不知道去哪了。
这时,窗外又飘来一句议论:“……那个首长同志,要把孩子留下来呢……”
孩子?
温潋秋一怔,又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进了院子,紧接着,他的门被打开了。
只见卫平原喘着气进来了。
“是要走了吗?”温潋秋问道。
“温先生,”卫平原却没理会,只是很肃然地看着他,“你戴的那个银锁,应该很值钱吧?”
温潋秋又是一怔。
那个银锁他贴身戴了这麽些年,过于熟近,甚至经常觉不到它的存在,更不会去想它价值几何。
不等他回答,卫平原就道:“首长和冯大姐他们要把孩子留给老乡,可是我们盘缠紧张,没有多馀的钱留下,那个银锁要是值钱的话,能给老乡吗?”
温潋秋的手不自觉地抚到锁骨上,隔着衣服轻轻摸着那个小小的银锁。
“温先生,”卫平原恳切地道,“孩子真的很可怜,我们能多留点什麽,也让老乡能对孩子好一些。”
温潋秋微微垂下头,解开衣领。
在冯稚真难産的时候,他就想把这个锁给出去,希冀保住那对母子的平安。但此刻没有了那时情急的冲动,他却又感到不舍。
缓缓地将那银锁取下,他把它托在手中,定睛仔细看了看,又微微握拳,用指腹摩挲了片刻。
“你拿去吧。”
他终是向卫平原展开手心。
卫平原连忙接过来,也不及说谢,连忙转身去找潘承起。
温潋秋站在原地,还在出神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
没一会儿,却见卫平原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将银锁又递回来,道:“首长说不用了。”
温潋秋看他模样,像是挨了骂,问他:“他们难道筹到钱了?”
卫平原摇摇头。
“我跟你一起去找他们。”温潋秋道。
卫平原引着他到了潘承起房间里,还没进去,就听冯稚真在里面大哭。
温潋秋便在门外停了,先叫了一声:“潘大哥。”
冯稚真的哭声立刻弱了下去,潘承起连忙出来,道:“浮光,有什麽事吗?”
他一眼看见卫平原,立刻递了一个严厉的眼色,待卫平原低了头,才略略舒开眉头,向温潋秋道:“刚刚的事情我正要跟你说,小卫不懂事,我已经骂过他了。你也别记在心上。”
温潋秋忙道:“平原没有不懂事,他是真心为你们着想。”他把银锁又递了上去,道:“潘大哥,这本来就是小孩子戴的长命锁,就算是我给的贺礼,你也该收下。何况,我都让平原送过来一次了,送出去的东西,怎麽能再拿回来?”
“可这,这是你……”潘承起无法当面明说。
“都是身外之物,”温潋秋道,“留给小孩子,比白白放在我身上有用得多。”
“这不行,浮光,这个东西你好好收着,别再提了。”
“首长,你就收着吧,大姐这麽伤心,留个值钱的东西,她也能安心一些。”卫平原忍不住道。
“你住口,”潘承起斥道,“都是你惹出来的事,才刚说过你不懂事,转脸就忘了。”
“潘大哥,”温潋秋道,“这个锁你不拿,我就直接进去给稚真大姐。送礼的还要求着收礼的,这是什麽道理?我还没有这麽求过人。”
潘承起此番心里本也难过非常,听了温潋秋这番话更是无以复加。温潋秋握着银链的手悬在他胸前,他低了低头,终于接过了那把锁,压抑着心中酸楚热流,道:“此恩不言谢,我都记在心里。”
“这算什麽?你不必想太多,”温潋秋像是微笑一般地抿了抿嘴,目光缠绕在那小巧的长命锁上,轻柔地道,“这把锁很灵的,寓意也很好。潘大哥,你的孩子一定能长命百岁,一世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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