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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番外後记三 我亦是行人自选(第1页)

第93章番外·後记(三)我亦是行人。【自选……

谦王沐羽的葬礼在三日後举行。

只是虽说是葬礼,其实也说不上。做下这等犯上作乱的行径後,能留的一具全尸已是莫大仁慈,遑论还风光大葬?更何况沐云书本就不欲污了谦王身後名,人外向来只称这不过是个容貌相似丶被叛党们拿出来做借口的冒牌货罢了。

能有今日,不过是借谦王妃一并去了的缘故找来的借口而已。今上宽善,不欲与一介妇人斤斤计较,是以这反王的发妻得以全尸收敛下葬。

当然私下里,究竟谁主谁次,身边人多少还是能看出几分一二的。

不出意外的,这份活儿计又落到了陆霄身上。

旁的不知情的人见了,难免望他的视线里都夹杂了几分同情:摊上这麽麻烦的事,往隆重了里办,谁知道今上心里如何是想?若要一切从简,又显得今上心胸狭窄,多少都得在皇帝心里弄个不好印象。也就陆霄这人皇帝用着顺手,所以无论大事小事都丢由他处理——可堂堂一代功臣,天天跑上跑下地做这些杂事,未免太过凄惨了些。

但陆霄心里却门儿清:这是对方相信他,才肯用呢。否则若换了别人,这疑心甚重的小皇帝,肯交心麽?不然就看看眼前这活例子……还尸骨未寒呢!

就是实在忒累了些。

毕竟这信任,实在不是谁都能消受得了的。福薄的,怕不就得少活几十年?

于是就在这股不可言说的氛围里,眨眼到了葬礼那日。

本来沐云书和他说好了,要来亲自看对方下葬。不想陆霄左等右等,等到快钦天监算好的时辰了也没见着小皇帝的人。就在他急的满地打转的时候,瞅见沐云书身边的小太监冒着雨雪迈着小步跑过来,站那儿唯唯诺诺说小皇帝不来了,让他赶紧行礼,莫要耽误了时候。

陆霄心里“咯噔”一声,只得硬着头皮听命。

其实他多少也能摸清是个什麽事儿。

当初小皇帝帮谦王挡了的那一箭,虽说仗着年纪轻身体好挣扎着活了回来,到底还是伤了根本,每每遇见阴雨天气患处就如刮骨似的疼。只不过这人贯来要强,打死都不肯主动低头,不然就是丢了面子。所以从来没让谦王知道过,旁的人就算知道,也是不敢告诉谦王的。

前些天谦王刚去的时候,小皇帝跪在雪地里,哭得昏过去好几次,都没敢让旁人发现,也就几个近侍和他知道。昨日又忽地天气转阴,下起了雨,对方会这麽躺在床上爬不起来了也实属正常。

况且吧,亲手送深爱之人入土为安……这滋味,还真不是一般人抗得过来的。虽说他亦是很佩服谦王敢用自己的命设局,就为了套牢那浮躁骄矜的小皇帝,让对方以後再不敢胡作非为。

有些事情,反倒是局外人看得最清。

陆霄自觉尽管身处局中,不过心思却是浮在圈儿外的。他何等聪明之人,又对此事知之甚详,怎会看不出若谦王真心想对小皇帝下手,对方连京师都跑不出去吗?又更遑论後面大批朝臣偷偷叛变跑来南地这事儿?君不见关外匈人尸骨堆积成山,全因这年纪轻轻的摄政王?就连当初能圈禁成功,也不过是因为那人全然无心反抗过,不愿以此事落了小皇帝,加之心灰意冷所为而已。反倒是小皇帝自此信心百倍,搞得朝廷鸡犬不宁,才让那人又看不过眼了。

傻也不是这麽傻的。

旁人权当那是个假货,可他们这些局中人还能不清楚?盖因对方被愤怒蒙蔽了眼睛,才看不清这真真假假,只当那当做是背叛的宣言。如今等人死了,反应过来了——也晚了。

後悔有个卵子用。

说来也真是心疼谦王:养大了个白眼狼,被反咬一口不说,还得撑着瘸腿反过来给对方擦屁股。擦完後还只能自裁认命,免得这货记吃不记打,把他一番用心良苦尽数白费。

左右没辜负这一身担当责任,也未曾愧对这北周百姓。就是实在可惜了点——想来小皇帝在此之後,也不敢朝堂当做自己玩物随意摆弄了。凭对方的本事,应该能成长为一代明君。

……说不定还是後世可以拿来大书特书的傀儡皇帝反手生撕权臣的好例子。

陆霄双手揣在袖子里,莫名的觉得背後有点凉。

他忍不住抖了抖。

结果背後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陆霄听着耳熟,仔细一想,顿时就卧了个大槽的赶紧站板儿正了,然後摆出一副正经表情来回头向那人行礼。对方操着略有些喑哑的嗓音让他起来,擡头便瞧见了张面无血色的脸。

沐云书穿着一身普通华服,裹了个厚斗篷站在雨雪里,身形单薄得仿佛要被这北方吹走似的。他表情莫辨地看了一阵陆霄,低声问:“朕……来晚了几时?”

“良辰方过,棺椁刚刚入土。”陆霄垂眸道,并敏锐地瞧见了对方藏在袖中隐隐在发抖的手,又悄悄补了一句,“……是王妃的,另一位还未曾动,陛下可要去看看?”

“……是吗。”沐云书怔怔望去,嘴唇动了动,似有意动。只是伫立良久後,又忽地转了身,哽咽道:“罢了,想来他也不愿再看到朕,否则何必一死了之……此处交由你操持,不可怠慢丝毫。”

陆霄在旁,听了心里一阵摇头。不过他并未表现出分毫,而是低头沉声应了句:“诺。”

沐云书没回他,一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远远看着,许是十分难过的。

时间眨眼飞逝。

约莫因为现今皇位是踩着无数尸骸重归掌中的,沐云书不敢再如曾经那般肆意张扬丶说风就是雨的,行为收敛不少,性格也变得温和内敛了许多,倒是获得了许多老臣的支持。渐渐地,也在民间得到了不少百姓的夸赞。

虽说本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毕竟这一度是他的毕生目标——但少了那个本该被他当做邀功对象的人,就再难生起半分兴奋之情了。若早知有今日,重回当初,他宁愿咽下去满腹委屈不甘,也不会选择之後的路。

那个人实在太好了,好到都把他给惯坏了。所以他才那麽不知天高地厚,只觉得有些事情不必遵循天命,只一己之力便足够扭转乾坤。

可惜,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不似梦中,万物皆在鼓掌。

又一晚自噩梦中清醒。

沐云书急喘着气,挥手阻止了急急来查探的小太监。他随手取了件外衣搭上,自榻上走下来,就着月光走到新政殿的外室来。时逢朗月当空,格窗半开,一室银光铺撒,照得屋内熠熠生辉。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昏沉地半倚着坐在那,燃着红烛批阅奏折。

现在他也开始学着那人的习惯,总是坐在对方爱坐的地方,机械地模仿着对方。只愿如同当初所期待的那般,能悄悄走近过去,能有人给小憩的他披一件衣裳。然而每每午夜梦醒,只馀下快要燃尽的残烛陪伴左右。擡头再看,屋外的小太监仍碍于他的命令,探头探脑地因为那蜡烛而焦急不已。

与太後那里,是早就闹翻了的。

若说当初还有几分母子之情,又或是存了几分指望他能保得一世富贵的心,也在看到谦王服毒自尽後全部消失殆尽了。兰盈这个女人,永远考虑的都是自己,说是自私自利丶愚蠢到极点也无妨。可唯有一件事,是绝对不能触碰了她的底线的——谁若是敢碰了谦王,她必要与其拼命到不死不休。对那人,她可以任性处之,别人却不可伤害分毫。便是当初荣帝,都没有勇气在谦王面前撕了这女人的面具,大抵也是因为如此。

对那人的心,他们彼此谁都未曾少却一丝一毫。设身处地,亦可感同身受……有些事情,说出来只会变本加厉地伤害无辜人罢了,还不如藏在心中,佯装不知。

如此深爱,却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在自己面前合眼,甚至束手无策到只能袖手旁观。沐云书总想,若先帝在天之灵看到这等情况,怕不是要日日入梦纠缠,直到折磨死他方肯罢休吧?

被个野种夺了皇位不说,挚爱的胞弟还被对方给拖累得只能一死了之明志。这等结局,便是放在戏文里也是要闹哭无数寻常女子的。更何况竟是身边之事?如今想来,还是那人太过宽厚的缘故了罢。换了旁的人来,何至于将这一手好牌刻意打的稀烂,只是因为心中不忍——

不忍自己养大的孩子客死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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