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沐云书淡淡回她,“只是今日来探望下娘娘,看娘娘过得如何。如今见娘娘如此朝气,也算是放下心来了。”
“你……你什麽意思?”兰妃见自己向来拿手的哭诉讽刺竟然不起作用了,一时慌乱起来。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番沐羽脸色,又想起之前事情,似是咂摸出了些意思,脸色数变道:“你丶你莫非知道了……”
“娘娘做了什麽事情,想必比本王更加清楚。”沐羽道,“现既已明白本王意思,之後该如何做,娘娘应当心中明白。”
兰妃在关乎自己危机的时刻,是永远不会傻的。沐羽这番话一出口,她登时就明白自己一直以来藏着的东西已被对方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表情由青转白,整个人都颓丧了下去。过了许久,才讷讷道:“我那时只是一时被迷了心窍,你能理解吗……”
“往事已矣,还望娘娘莫再挂念。”沐羽长叹道,“今日之事亦是如此,陛下已然走了条无可救药的歪道,本王不愿这北周毁于他手,只得出此下策。”
“你丶你不怨我吗……”兰妃泪眼盈盈地望着他,“真的不恨我骗了你吗?”
沐羽避而不答,只道:“今後望娘娘善自珍重,告辞。”
“等等,你别走。”兰妃见他这次竟然是来真的,顿时慌张不已。她匆匆自榻上跳下来,仓皇走到沐羽面前,扯住他衣袖悲苦道:“你真狠得下心吗,从此以後都不管我了……再也不来看我了?云书对你不好,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我也为你哭过了呀!你为什麽要这麽绝情,都不念及一点往日情分吗?”
“从今往後,唯有对娘娘不闻不问,才是念及往日情分。”沐羽道。他心中很清楚,沐云书是早晚要打回来的,到时候自己就是个拱手献首的败寇而已。他要是对兰妃露出哪怕一丝善意,就会让沐云书更加厌恶自己亲娘,反倒不好。左右他就是个别人故事里的过客,虽然对兰妃并无半分好感,但也不愿因此祸及她今後生活。还不如把她丢到一边,让她自己慢慢反思自己做人问题。
兰妃却并未会了他的意。见他一脸言尽于此的表情,也不说话了,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哭得和个小孩儿似的。沐羽看了头疼,也不好安慰她,只得硬了硬心肠,扭头走了。
回去路上,枫叶是个内敛性子,不似夏祯仗着和沐羽关系好什麽都敢说。他看沐羽满脸阴沉,缩的老远,满脸生怕自家王爷一个心情不好把他也给祸及了的模样。沐羽看见了,难免想起来梗着脖子替他送死的夏祯,心情便更加低落。
因着这情绪缘故,就不免牵连到现实几分。
仗着叛军中颇多朝中士族世家,沐羽反了的当天就直接到手了大批处于各世家掌控中的地盘,北地尽归掌控之中。沐云书朝中根基不稳,培养的下手又都是些新人,只得带着徐氏的残兵败将匆匆跑去了南地。若不是沐羽本来就没想过要这货的命,故意在指挥决策时放水装傻放跑了他,估计这小皇帝几天内就得直接被人给抓回来邀功。
不过话虽如此,沐羽自己这边也没比沐云书那边情况好上多少就是。
他嘲笑沐云书残兵败将丶根基不稳,实则盘根错杂的叛军这方比起对方那里实则更加脆弱。若沐云书还能仰仗一下他自己培植起的世家外戚,靠着他们的忠心有朝一日打回北地,沐羽就完全只能靠着往日残存的一点镇着这帮乌合之衆,好让他们还没在取得完全胜利前就因内讧先自取灭亡。再加之当日沐云书跑的匆匆忙忙,不少忠君老臣根本不知宫变一事,等到明白了外面闹闹哄哄的究竟是发生了什麽,这帮手无寸铁的老家夥们也只能干瞪着眼,做什麽都无事于补了。沐羽招待着手底下那些乌合之衆,还得低着头被这些个老臣骂的狗血淋头,简直惨的不行。
当然,哪里都少不了喜欢溜须拍马逢迎之辈。眼见着这几个老臣一日比一日过分,就有人眼睛一转,自作聪明把人全都给抓了下狱,然後喜滋滋地跑去沐羽面前邀功。
本来沐羽就没打算把这些带头出来闹事儿的硬茬给杀了,毕竟其中还是很有些骨气才干之人,这麽眼睁着看他们作死实在是愁人。结果刚烦了没多久,就有人赶着给他来递枕头,简直高兴得不行,赶紧把这帮硬骨头统统给丢进了大牢里,省得哪天自作主张一头撞死在自己面前,想想就郁闷。还不如丢进牢里方便统一管理,届时嘱咐一声管事儿的好好款待,别把人弄死在牢里省得到时候说出去丢了皇帝面子,想来那走马上任的新任大理寺卿总不至于要和自己顶头上司对着干。
想来想去,沐羽觉得这想法简直完美,只可惜了现在这大理寺卿不是以前那个。
……对,不是陆霄。丫早在宫变那日,见势不妙脚底抹油索性直接跑了。反正他无牵无挂孤身一人,沐羽也没想着将他按在自己手里——毕竟沐云书为数不多的金手指被困在京城了,还怎麽接下来後面的剧情?就干脆放跑了丫。
结果当然就是如今无法报当日深仇大恨。
思及当初陆霄怎麽挑衅怎麽来的行为,沐羽莫名觉得一阵巨亏。好在他看的还算开,很快就放下了这事儿,转头开始专心致力于如何更快的搞垮起己方势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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