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姐弟俩在这有吃有喝有靠山,还能长生不老,傻子才回去。”林听逍遥道:“而且那傻小子是真拿您当亲爹看了,对我都没那麽孝顺。”
疏风岫有些无奈:“凤叁很好。”
林听扬眉:“我弟弟当然好。”
看来他们姐弟关系确实很好。
“就是偷奸耍滑第一名,那麽好使的脑子都被他搞秀逗了,不回不知道提前说嘛!也好在你们行动之前做备用方案,要不是他临时起意,我也不至于把仙尊搞成这样!”林听越想越气,准备回头再去揍弟弟一顿。
而不长眼的弟弟如同曹操,说到就到。
“宗主。”凤叁还是习惯用原来的称呼:“江宗主……姐?!你怎麽在这?”
林听一胳膊肘勒住凤叁的胳膊,把人劫走了,对疏风岫道:“我去和小蠢货交流交流感情。”
凤叁翻着白眼被掐走了,和自己走进来的江拂舟擦肩而过。
疏风岫看着江拂舟,心想也该来了,缓步走下台阶:“聊一聊?”
江拂舟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疏风岫将人带到偏殿,窗外就是兮水满池的莲花和鸢尾,满室生香。
他给江拂舟倒了杯茶,两人谁都没开口说话。
疏风岫是不知道怎麽说,他对这位宗主的印象着实太有限了,自己又不是个相信一见钟情的人,此刻总不能直白地说自己不喜欢他吧。
江拂舟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只是开口问:“云初你打算如何?”
一个炸弹问另一个炸弹,好一个王炸。
“云初在你那里教得很好。”疏风岫看着窗外的白莲:“他本就是法修的好底子。”
江拂舟点点头:“那他便是我星宿海弟子。”
“他一直都是。”疏风岫肯定道。
两人之间再无他话,江拂舟一杯茶饮完便起身告辞,疏风岫将人送了出去。
江拂舟临走之前看着入侵气度全然不同的疏风岫,将最後的不甘说出口:“这天地间便只有他一人吗?”
疏风岫坚定地回望:“天地间只一人。”
江拂舟再无言语,转身离开。
疏风岫点着眉心回偏厅,只觉得风月债比天下事还难处理,擡头就看见坐在茶桌前的苍羽。
怎麽一个个都跟商量好的今天来?
苍羽把茶杯撤了换上了酒,合欢宗自己酿的:“尝尝?”
疏风岫闻到熟悉的味道,欣然坐下一口干了,笑道:“好像第一次见你喝的就是这个酒。”
苍羽也笑了:“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疏风岫在这份熟悉中找回了熟稔:“毕竟当时我落魄到连水都喝不上。”
苍羽的笑意淡了:“他当初害你那般落魄,你依然选他?”
疏风岫也正色:“若是无师尊,你从不会遇见疏风岫。”
“可是我遇见了!”苍羽拔高了嗓音,克制得有些颤抖:“你当真不给他人一分机会?”
“喜欢这种事从来都不是这般论的。”疏风岫放下酒杯:“能匀出一分爱的,从来都不是爱。”
“独一无二从来都无可替代。”
苍羽终究忍不下,捏碎了酒杯:“疏风岫,你当真狠得下心。”
“可你从来狠不小心。”疏风岫认真地看向苍羽,当年因为狠不下心,被手足逼出妖都,後来狠不小心舍弃自己,信了梅景文。
明明是个温柔的人,可温柔的人最受磋磨。
苍羽语塞:“我……我从来不想坐这个位置,只要——”
“我也从未想过坐着新圣的位置。”疏风岫平静地看着他:“可在这个位置就试着做下去。”
他想到什麽似的一笑:“凤叁好像说过什麽来着,这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苍羽勉强笑了一下。
到後来苍羽也走了,疏风岫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实际上很多时候他也不懂,也有很多想问,可能回答他问题的人现在还躺着——
站在他身後。
疏风岫以为自己産生幻觉了:“师尊?”
谢孤鸿缓步走了进来,少见的有些散漫悠闲,眼底带着独有的温柔,在满池招摇的莲花中站在疏风岫面前。
“嗯,我在。”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