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景文龇着尖牙:“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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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依山村中,丁虎几人晕倒在地,劫後馀生的村长惊魂不定地看着挡在身前的江云初。
“小……小四?”
江云初行色匆匆,安抚村长让带着剩馀的人往後山躲,村长忙不叠地点头,还想再问什麽情况江云初就不见了身影。
江云初确实着急,这三个月来他一直听江拂舟的安排,在外寻找有不同气息的地脉。每到一处就落下法阵。
那法阵他看不懂,并且完全不理解其中关窍。可江拂舟说事关疏风岫,他就算不懂也不愿意冒险,据他所知疏风岫的三个亲传弟子,和大部分参与宴会的门派都被谢孤鸿派了出去。
根据互相传信,还好谢孤鸿分派及时,各大门派掌门刚回去就发现衆多被异化的弟子,这些弟子灵力骤然暴涨却见人就杀,毫无神识,好在有谢孤鸿留下的法阵,他们费力擒住弟子将他们扔进法阵中。
林听将宗门最後几个癫子扔进了法阵,看着他们如同丧尸一样毫无理智地砍杀,自己守着法阵仰头灌了口酒。
这次帮了疏风岫大忙,回头必然得让他乖乖给自己找人。
正好此时江云初御剑而至,她将酒葫芦挂在腰上迎了上去:“都处理完了?”
江云初点了点头,他负责的部分都已经处理完了,妖族和大荒是由苍羽和凤三只负责,不知如何了。
“关于这次的罪魁祸首,我也听说过一点,他不就是上任宗主的徒弟吗?怎麽这麽大能耐让仙尊都得小心行事?”林听无事闲聊。
江云初自从知晓自己兄长就是疏风岫之後,连头发丝的道听途说都没错过,他自认比不上谢孤鸿那样地位超然,但疏风岫为他颠沛流离十年,又为他殉于归墟百年,他根本不配拥有疏风岫!
林听看他面色又绿又白的,用胳膊肘顶了顶他:“想什麽呢?!”
江云初从不会和女修相处,更别说发脾气,只好闷闷回答问题:“梅景文无所谓,问题是他身上携带的戾气。”
“当年他的戾气能带走多少?有一碗吗?”
他顿了顿开口:“他带走的少,可他用娲皇石炼化了人间浊气作为戾气的补充,所有生灵贪嗔痴都是他的补给,他打不过仙尊,仙尊却也打不死他,只要杀不死他就能卷土重来。”
林听了然,浊气质量不如戾气,梅景文一定会死缠烂打疏风岫,所以仙尊这次是卖了个空子,准备关门打狗。
说是这麽说,可浊气来自人,怎麽可能拔除干净,除非把所有人都杀了。
“随便吧,反正我们就是个干活的。”林听掉了个狗尾巴草,仰天长叹:“那些大人物总不至于把自己搞死。”
江云初看着法阵,在看到其中一闪而过的白泽印记之後骤然明白了谢孤鸿要做什麽。
刹那间他连剑都差点脱手,转身就想要往凌霄宗狂奔,却在跑出去几步後骤然停下,不甘心地拳头砸向墙壁,指缝溢出鲜血。
林听看得一愣一愣的,还没顾上其他的,又有三人御剑而来。
是凤三只。
三只跳下剑,先去看江云初,他们已经知道了这是宗主给他们找的老四,顿时围着他打量:“老四好啊,我是老大。”
“我是老二”
“我是老三!快,喊师兄!”
江云初满腔落寞再次遭到重击,他知晓疏风岫收养过三个弟子,但亲眼看到自己不是唯一时,那股强烈的失落感还是让他一阵窒息,扭着头不愿意喊。
“啧,宗主怎麽捡了个榆木疙瘩。”
榆木疙瘩这词一出,林听瞬间竖起耳朵,看向说话的凤叁。
这些年凤叁已经长开,舒展艳丽的眉眼活脱脱一个倾国倾城的狐狸精。
林听瞬间扑灭内心的想法,这顶级的样貌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