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吵吵嚷嚷,小孩子心性的疏风岫丢了酒坛往外凑热闹,就看见一群人乱七八糟的往莲台走,旁边雅间的人也探出了头:“这便是那林大师姐?”
“是啊,据说她就是兮泽仙尊想收的弟子。”
“嘶……看着根骨上佳,但也不足以入兮泽仙尊的眼吧。”
“你不知道,据说这位林仙子酷似……那位。”旁边人给了个你懂的眼神:“据说曾扮做侍女在月下鸢尾中和仙尊相会呢!”
两边人聊的火热,疏风岫本能的就要出言反驳,却被江云初拉住:“兄长,此处人多,我们先回吧。”
“不要!”疏风岫红着脸颊颇为不满的瞪着台上的林听:“我要看她跳舞!”
跳的不好师尊才不回收她。疏风岫赌气的想。
此刻他脑袋一片混沌,恍惚回到了小时候被丢弃在弟子房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他,兮泽仙尊不要他了。
师尊不要他了,要收其他弟子。
这样的念头一出来他就委屈的不行,无论如何也要去看看自己输在哪里。
江云初夜不好勉强他:“那我们看完就回去,好不好?”
疏风岫撇着嘴没说话,而那边林听已经开始跳舞了。
她应当是上台前突袭训练过,僵硬的四肢努力凹了个一言难尽的起手式,示意乐师OK。
音乐响起的瞬间,林听按节奏要碎步往前展身扬臂,柔和的动作硬生生被她做成了大鹏展翅,还没展好,一脚踩在裙摆上脸朝地摔了下去。
周围的笑声震的卜天楼都在晃,部分看客已经笑趴在桌子上了。
疏风岫看着跌倒的人,轻声道:“师尊才不会收这样笨手笨脚的人。”
江云初在哄笑声中没听清:“兄长说什麽?”
疏风岫又闭嘴不说话了。
衆人都以为林听会灰溜溜的下台,没想到这大师姐也是一朵向阳生的奇葩,人生最不怕的字就是尴尬,她冲笑的最开心的看客抛了个挑衅的媚眼,然後把拽着长到离谱的纱裙撕拉一声撕到了膝盖长短,又把头上叮呤咣啷的钗环卸了个干净随手扔到台下哄抢,只留了一根发簪将披散下来的长发盘在脑後。
她擡手一招,呵道:“剑来!”
一柄长剑应召而来,握住长剑的刹那,她周身气质陡然一遍,凌然豪迈的神态甚至压过柔和的眉眼。
此刻才让衆人惊觉,这是挑起一个宗门的大师姐。
“跳舞是不成啦,勉强给各位舞个剑吧!”林听落地转了个剑花,再擡剑便是万夫莫敌。
原本哄笑的卜天楼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那晃眼绝艳的剑锋带走了心神。
疏风岫也微微睁大了眼,轻声道:“国殇……”
他听凤叁说过:“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1]
初听这两句诗已是绝唱,未曾想竟然能有人将它用剑舞出来。
林听一曲舞毕,满堂寂静,许久之後是疏风岫先鼓掌之後才是雷鸣般的掌声,至此御风宗是彻底在仙门出门头地了。
她没在意那些奉承,只擡头看向雅间的疏风岫,爽朗道:“兄台好见识,这一剑就叫国殇。”
疏风岫转头不和她对视:“跳的好仙尊也不会收你当徒弟。”
林听一头雾水:啊?
“我家兄长喝醉了,还请林仙子不要同他计较。”江云初连忙搂住疏风岫往里带,他兄长一个体弱多病的凡人,被风头正盛的御风宗记恨上太危险了。
不想疏风岫却不愿意,推开了他认真的对林听道:“我要同你比一场,如果我赢了,你不准当仙尊的徒弟。”
堂下瞬间哗然,都在谴责疏风岫挡人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