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麽?!”苍羽居高临下的看着那鬼影:“再敢不经孤允许来寝殿。我就杀了你。”
他周身杀气几乎凝结成了实质,那鬼影怔愣了片刻,又看向他身後的帷幔,踉跄着站起身调笑道:“妖王殿下这是金屋藏娇啊,怎麽不早说,是我的错。”
苍羽沉默厌恶的盯着他,算是默认。
那黑影就慢慢拿往外飘:“那就不耽误妖王大人春宵一刻了。”
苍羽站在原地没有动,盯着他彻底离开後才转身去看疏风岫,不想刚掀开帷幔一道戾气迎面袭来。
他微微侧头就躲开了攻击,一把掐住帷帐之中的黑影的脖颈,满眼杀意:“找死!”
只见苍羽掌心燃起一丝红光,紧接着燃烧成大片的火焰将鬼影包裹住,那鬼影瞬间爆发出凄惨的叫声,扒着苍羽的手腕痉挛挣扎。
眼看那鬼影都要烧成灰烬了,苍羽才施舍般的松开手,鄙夷的看着垂死的模样:“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当初若不是我,你早就被谢孤鸿片的什麽都剩了,再敢忤逆我,我一样让你生不如死。”
“我……我错了。”那鬼影佝偻着认错,害怕极了神火的模样。
苍羽此刻才扫视床榻间,没有见到疏风岫的身影。
一时间他的表情复杂极了,不知道是该庆幸疏风岫没有被发现,还是气愤于疏风岫骗自己。
*
此刻的疏风岫正坐在小院里发呆,更准确来说是在深刻的自我反思。
他知晓苍羽藏了戾气,还瞒过了谢孤鸿,所以想用戾气制作的傀儡先去接洽,最不济也先试一试苍羽和谢孤鸿之间是什麽态度。
什麽态度?情敌的态度!
他一想到苍羽的话就头疼只想撂挑子。
虽然自己是魅魔,可百年前自己师从谢孤鸿,不说多克己复礼,怎麽说也是仙门表率,就算後来自己在合欢宗,也没怎麽用过魅惑手段,怎麽自己就死了一百年,他们一个个都以寡妇自居了呢?
就算魅魔体质在,这都百年过去了,难不成仙门就没出过更了不得的魔修妖修麽?
疏风岫郁闷极了,这下不仅到处感情债,连回收戾气的计划都得重来,一时间烦闷的只想一醉解千愁。
不想一滴酒都没有找到——星宿海不准弟子饮酒。
可真算是喝水都塞牙缝了,疏风岫找了一圈,准备喊侍女给自己找点梨花酿,他记得凌霄宗这个酒非常常见,不想还没找到侍女却先迎面撞见了回院子的江云初。
而江云初带来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谢孤鸿要在须弥宴会上收一名亲传弟子。
疏风岫只听见了这一句话,剩馀的都成了嘈杂的背景音,然後都压成了一线尖的嗡鸣。
*
揽江城卜天楼
江云初担忧的看着疏风岫一杯接一杯,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兄长,不能再喝了。”江云初从疏风岫手里强行夺过海碗:“再喝就要醉了!”
疏风岫随他夺碗,直接抱起酒坛灌,江云初又连忙上去夺酒坛,气急败坏的无奈:“兄长!”
疏风岫狂放的拿袖子擦了擦嘴,眼神清明又冷:“放心吧,就算把卜天楼里所有的酒都搬过来我也醉不了。”
虽然看起来确实不像醉的样子,但也看起来丝毫不像能让人放心的模样。
“兄长是出门被欺负了?你和我说,我帮你讨回公道。”江云初握住疏风岫的手腕,义正言辞说法瞬间就有些心虚。
掌心的皮肤细腻温热,像是最上等的玉石,让人想入非非。
疏风岫没察觉到他的反常,将手腕抽了出来又拎了一小坛梨花酿,仰头灌了一口:“你说兮泽仙尊要收徒了?他要收谁?”
江云初摇了摇头:“不曾听说要收什麽样的,只说要在这次参与须弥宴的弟子中遴选。”
疏风岫沉默着又灌了一壶酒:“你说,他为什麽要收徒弟呢?”
江云初直愣愣道:“兮泽仙尊坐下本就只有一个弟子,还在百年前仙逝,如今要再收弟子也并无不可吧,再说仙尊也从未说过此生只收一名弟子啊。”
是啊,他也从未对自己说过不再收弟子,如今自己已经‘死’了百年,又凭什麽要求他只守着回忆中的自己。
疏风岫一遍遍的骂着自己自私,却又无法忍住内心翻涌的难过。
江云初全身心都压在疏风岫身上,因此两人都没注意到今日的卜天楼格外热闹,而最高层那个从未开过的暖阁亮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