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７５ 罕寻迹（第2页）

傅识若一把拿过图纸，急急展开，神色间难掩自傲：“哼哼，这里有几个据点被我打下来了哦。”

分别数月，傅识若丝毫未改。秦渊渺见她这样，也不藏愉悦：“那其他的呢？”

傅识若重重叹气：“没找到呗。”

“那就是不会审。”秦渊渺慢悠悠坐了下来，“我来，正是为了替你们分忧的。虽不像宋徐二位大人那般，但应该也能用上一二。”

兵法武艺，探查审讯，他都会些。少年时光几乎都用来东取一瓢西取一饮了，父亲母亲说这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艺不精，但耐不住秦渊渺天生就略微聪慧，学什麽都上手很快。

但要让他真的想想以後做什麽，他又没个说法。

看了别人杀鱼他就说以後要去卖鱼，看了别人教书就说以後去当夫子，但他周围的大多数人还是锲而不舍地选择科考，即使佛塔伫立不倒，皇城摇摇欲坠。

所以秦渊渺翻了几页书就一同去考了。

考上了又无事可做，只好在吴中研究水稻，白天插秧，下午去学修桥，偶尔翻翻从前的读物，顺带着练练刀枪棍棒。就这样零零散散却涉及甚广地组成了这样一个年轻的户部尚书。

傅识若自是不明白这些的，她只知道宋却送来的人定不会差，更何况是相识的好友。她豪气挥手：“怎麽会怎麽会，就差你了，快来吧。”

说着，她顺口问了一句：“宋却那边还好吗？我哥呢，歇下了吧？”

前往江南的队伍覆灭大半的消息至今没在京中传开，知晓者更是寥寥数人。在座四位有一半的人知道此事，但还好，一个是雷打不动的老油条，一个是天生没什麽表情的木头。

秦渊渺讲话压根不用过脑子：“都还好。预防疫病的药差不多研制出来了，多亏了你哥他们的药方。宋却目前还没染上，只有徐敬慈被有心人伤到了，宋却只是服了药在照顾他。”

于是傅识若便不再多问，她点点头：“宋却真靠谱，居然把你送来了。你们什麽时候商定的？怎麽不早点来？”

在逼诏失败後。

宋却滞留宫中处理馀下事务的时候，把他也一起处理了。

她说如今宫中局势已定，但洛阳困难重重，等她去往将军府，联系起来必然困难，干脆现在就将後事定好。

“周景佑能当大才，等你觉得宫中再无你需要插手的事後，就啓程去洛阳。傅识若他们定然在水深火热中，你帮扶一把，仗打得还快些。”

秦渊渺已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他急忙问：“那你呢？”

宋却下意识地捂上胸口，她蹙着眉，缓缓道：“孟浮和陶闻殊就算是闹掰了也免不了劲往一处使。城门口的闹剧不一定是偶然，怕是有意为之。北疆人入洛阳，能做到悄无声息，必然是朝中有人……此人应当是知道我与塔尔莱暮的事情，他会不会因为达成目的选择陶闻殊尚未可知，但不得不防。”

秦渊渺皱着眉，满脸担忧地重新问了一遍：“那你呢？”

宋却像是被魇住了。她被秦渊渺这两句一模一样的询问惊醒，在茫然一瞬後她说：“如果迟迟不知道宫中内应是谁，我会找机会离开，去往北疆。”

“替老师报仇，守大梁安定……我能做的都已做了。京中诸多事宜都已安排妥当，想来我若是去到将军府，他们为了我，不一定会让我继续接触公务。”

宋却慢慢坐到椅子上，只有在不知所谓的无措当中，她才能偶尔展示出一点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懵懂。

江南人员折损令她夜不能寐，好像心中有一杆秤，精准测算好从她手中消逝而过的每一条性命。

“他们都是好人，不能再出事了。京城是他们很好的归宿。”宋却看向他，“你呢？要说我不知分寸丶轴得很吗？”

秦渊渺摇摇头。

非要说的话，他们只能算半个青梅竹马。秦渊渺见过宋却淡漠无情的样子，也见过她心有衆生的样子。

就算是凭着青年时的那一点点情谊，秦渊渺都不会有任何阻拦。

因为在多年前的袅袅江南，宋却透过窗子去看远处朦胧烟雾中的青山。室内静谧，只能听到水滴落下。

白子落下，宋却看向他。这是他与宋却认识以来的第一盘棋，也是他输掉的第一盘棋。那时宋却的神情与现在一样，有种不顾阻拦的坚定。

“可以啊。多保重。无论你去不去北疆，这一别又要好久。”秦渊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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