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确实没什麽复杂的流程,所以宋却才能跟徐敬慈没事人一样溜达。
“要是每次都能这麽轻松就好了。”徐敬慈与宋却深入林中,一只灰兔被人追逐,蹿了过来。徐敬慈一箭射中,与追兔子的人打了个照面:“傅识若?”
冬狩是大事,这里除了百官,还有後妃,就连官员的亲眷也能入场。
傅识若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在林中大开杀戒,没想到能追到徐敬慈面前。她气恼:“徐大哥你干嘛呀!这是我的兔子!”
徐敬慈有心挑事,指了指身边的宋却:“你跟她说,这只兔子死的那刻就是她的了。”
结果傅识若立马换了张面孔:“原来是宋却宋大人的,嘿嘿。”
她大概是喜欢红色,这个场合要着官服,清一色的沉闷,但傅识若却用红缎带绑了头发,飒爽干练又活力四射。
她策马绕到宋却身边,两匹马凑在一起,都对对方好奇。
傅识若讨好道:“宋大人,几日不见,你都混到前朝了。”
宋却点头:“是吧。”
“实在是太厉害了。”傅识若觑着她的脸色,“宋大人,我也可以把我的猎物都记在你名下……你教教我,怎麽做到的?”
宋却勾了勾唇:“嗯……我爹暂时无法任职,我就跟陛下说了一声,他就安排我考试了。”
“只要爹上不了朝就行了吗!”傅识若悟了,激动道,“那你爹怎麽做到的?”
宋却:“……”
宋却:“可能是因为我爹在私筹兵马?”
这件事朝中上下皆知,但傅识若不知。很多事情真的只掌握在手握权力的人手中,就算是闹得再大,这之外的人都未必能探到风声。
傅识若果然一脸震惊:“私筹……兵马?”
但她的重点显然不在这件事情上,她悄声问:“那我爹私筹兵马,我也能入朝为官了?”
“你可能……不用。”
“为什麽?”
“因为……我也说不清,等之後再告诉你。”
傅识若乖巧,点了点头,竟真的不问了。
一路走下来,猎物打了不少。旁边这俩人实在是信守承诺,打到什麽都算做宋却的。
正当宋却准备自己试试看的时候,弓还没拉满,林中深处就惊起鸟雀,人群骚动,她不得不放下弓箭,装成什麽都不知道的样子:“怎麽了?”
傅识若作为唯一一个不知情的人,展现了真情流露的疑惑:“不知道啊,过去看看?”
三人策马赶去的时候,周招渡正查看周景佑的伤口,腰侧的血落在结霜的草木上,树干旁边尽是狼狈。
周景佑操持的冬狩,倘若别人出事,定是要拿他的错处的,但如果他自己出事,要麽就是意外,要麽就是别人有心而为了。
医官擡走他後,剩下的人再也无心狩猎,只得跟着一同回去,然後乌压压地在周景佑的床边跪了一片。
“澈王殿下这伤只是看着重,万幸没伤到什麽脏器,养一阵子就好了。”
皇後听到周景佑受伤的消息急忙奔来,见皇上不愿多管,她哭闹着非要个说法。于是周景佑床前凑齐了国君国母,加上大臣纷纷跪拜,还以为是周景佑的受伤大典。
周景佑拉着皇後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母後,不必替儿臣担心,只是不小心的,何必这麽兴师动衆。”
皇後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听到这话,又忍不住落泪:“陛下,您瞧,景佑多懂事,自己都被伤成这个样子了还在替别人开脱。”
皇上烦得要命,撑着头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传乐王。”
于是宋却与徐敬慈又跟着其他官员一起退出去了,周招渡进来时,还抽空剜了他们一眼。
徐敬慈觉得莫名其妙:“他瞪我们干嘛?”
“谁知道呢。”宋却松了口气,“不过也说明他安排的人没找到机会动手。”
“放心,陈山风那边马上就有结果了。”
周景佑装无辜属实有些天赋,一出苦肉计惹得皇後心疼,估计靠着他几句四两拨千斤的解释,连陛下都要心疼他三分。
自己先动手总好过别人先动手,自己身上的伤,正好甩到周招渡身上去。
没人知道周景佑是怎麽靠着枯草树干和奔走的猎物,让周招渡一箭误伤了他的。周围侍从的人证,只能停留在“失手”上。
徐敬慈替宋却撩开重重的帘子,外头天空澄澈,但寒风仍旧。
“最好是让他们安静些,我想过个好年。”宋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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