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掉真的心动的可能,那就只剩装的了。可目的呢?缘由呢?又是一概不知了。
宋却一遇到徐敬慈的种种矛盾表现就烦,恨屋及乌地对周景佑也不客气起来:“殿下快回座吧,皇後娘娘替您接风洗尘,您就该在位置上好好等着。”
周景佑:“……”
怎麽到处都在赶他。
正巧,周景佑刚回到位置上,皇後就来了。
皇後看起来年纪不大,举手投足间都是端庄。面相也生得极好,本该凌厉的凤眸中满是温柔,像是会慈爱且公平地对待每一个人。
国库空虚,又不是什麽百官大宴,因此她只穿了常服,但却依然难掩华贵。
“诸位不必多礼,快起来吧。只是寻常的宴会,本宫瞧着宫中这片枫林像火似的,良辰美景不可辜负,这才请诸位一同瞧瞧。”
待到衆人都坐下,小菜流水似的往桌上摆,相安无事地吃了一阵,皇後这才直奔主题。
“景佑,你方才回京,本宫怕你不适应,才将红叶宴的事宜都交付于你,算是历练。”皇後放下酒盏,笑问,“不知今日都准备了什麽,能让在座的诸位都尽兴啊?”
被嫌弃的周景佑终于得到了万衆瞩目的机会,他起身作揖:“回母後,不过是些寻常的活动罢了,用饭过後可来吟诗作赋行酒令。但儿臣在不远处设了靶场,今年冬狩,父皇尤其重视,儿臣想,不如趁此机会让诸位都练习一番。”
“是,秋日射箭别有意趣,诸位用过膳後可自行玩乐,本宫只设几个彩头,便不打扰大家尽兴了。”
虽说早在进宫前就清楚这场宴会的用意,但直到这时,在场的人才明确:皇後这是铁了心要扶持澈王了。
在座各位心思各异,有敏锐的人已经发现,这场美其名曰“同龄人玩乐”的宴会当中,没有乐王周招渡。
酒足饭饱後,人群四散开来,皇後找了个借口回宫去了,果真是半分都不打扰。
宋却对行酒令没有兴趣,但酒过三巡後,衆人都逐渐熟络,有人拉着她玩了几把,最後带着皇後的彩头被别人禁赛了。
没有别处可去,她只能往靶场溜达。
隔了很远,她又听到咋咋呼呼的声音:“哥!你去行酒令,把那个簪子给我拿来,你快去,再不去被别人拿走了!”
宋却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发簪,翡翠透绿,一看就是上等货色,更别提这还是皇後娘娘的陪嫁。
能把嫁妆拿出来当彩头,还真是要替周景佑择妃。
宋却擡眼,再次与傅识若对上视线。
两厢沉默。
傅识若旁边的男子讪讪道:“好像已经被别人拿走了哦……”
傅识若尴尬道:“那丶那就算了吧……”
随後她热情地招呼,全然忘记了她说过的话:“宋却!快来呀,我们一起射箭!”
宋却微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将簪子放进傅识若手中:“我要它也没用。射箭就不必了,我不会。那边太吵,所以来了这里。”
傅识若到底是年纪小,遇到这种情况还是经验不足不知所措,她支吾了一阵:“可是……这……”
“你想还人情,不如射一片红叶给我,宫里的叶子到底是好看许多,留一片做纪念也是不错的。”
傅识若抿着嘴,很是感激地看向她:“好!你说哪一片,我替……”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有一支箭矢带着一片灼人眼的红叶,穿过层层秋意与枝干,从宋却的身边飞驰而过,最後没入宋却身後的树干中。
宋却回头看去,叶片虽漂亮,但已经被扎得七零八落了。
宋却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是谁。她向箭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衣袖束起丶在红叶身处亭亭而立的徐敬慈。
他眉眼带笑,还摆着拉弓的手势:“宋姑娘,你也来啦?要一起射箭吗?”
好丢人。
宋却此时应该转头就走的,可不知为何噙着一点儿笑意,朝着他挑衅般的弯了弯眸。